摄政王府龙袍之事,随着摄政王坐在龙椅上的那一刻,彻底地不了了之。
接下来,朝臣可以讨论黄河水患,西北旱灾,流民安置,堤坝建设,哪怕祭天求雨种种,绝不会有哪个想不开的二愣子,哪壶不开提哪壶!
退朝后,辰帝和摄政王一前一后进了御书房。
“都退下!”是摄政王率先开口,声音清冷沉肃。
渠清心头一跳,这清冷沉肃的声音竟让她觉得有几分火热,她几乎可以预料到权海晏开口的下一句话。
“皇上,你太胡闹了!”
果然!!!
摄政王站在书案前,距离渠清不过两步,话说得又急又重,精致的剑眉因着愤怒而上挑,眼底是遮不住的怒火。
渠清都已经忘了他多久不曾在自己面前失态至此了。似乎自从亲政后,他对着自己只有克己守礼,就连动怒,都是克制从容的。
上次他朝自己发这般大的火,是何时来着?因为何事?
渠清蹙着眉,想了许久,还是无甚印象,只得作罢。似乎还真是上辈子的事了呢!
权海晏忍了一早上,人前为着她的帝王威严,无法与她难堪,好不容易熬过了早朝,到了此时此刻,竟再也无法自持。
如此严厉的斥责脱口而出,而这会,渠清只一言不发地蹙着眉。
无言的沉默,忽然像细细密密的针一般,刺得权海晏心底空虚而疼痛。
“摄政王觉得朕在胡闹?”许久,渠清方才回过神,幽幽地问了一句。
“难道……”
仿佛被点了穴一般,对上渠清那双波光潋滟的桃花眸,权海晏竟无法再吐一个字。
“昨夜皇上何时离开的?”
“寅时六刻!皇上一直待在您屋内,烛火一夜未熄。走时嘱咐卑职不可打扰,今日朝会您可不必参加。”
今日晨起时卫西的回答仍言犹在耳。
昨夜犯病,疼得稀里糊涂,竟就这般昏睡过去。待再醒来,已是五更天。
而清儿,又守了自己一夜吗?
“倘若摄政王真愿卧于孤之榻旁,孤倒是愿江山为聘,扫榻相迎!”
蓦然想起这句话,心脏一阵电流淌过,击得权海晏几乎不能站稳。
是何时开始清儿竟这般执着了?究竟何事让她理清这份情感的?又许是,连她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在做甚?
“皇上可知晓自己在做甚?”哪怕来的晚,权海晏只消听到右相的那句一山不容二虎,加之那把龙椅,亦能把渠清做的事猜捋得七七八八。
“做甚?”渠清咧嘴一笑,露出八颗雪白的贝齿,一瞬间容光四射,娇艳欲滴,又逼人夺魄。
只见她逼近了一步,摩挲着腕上的血玉手串,轻轻柔柔,却掷地有声地道:“朕在追皇夫啊,摄政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