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小颜,多吃点,你瞧瞧你,在学校里待着瘦了不少!”
包厢里,钟树开不住地往钟展颜碗里添东西,恨不能将整张桌上的菜都塞进去。
“树开,你这是要把展颜吃成小猪吗?现在的女孩子啊,都追求苗条的。”
卢云芬无奈地按住男人蠢蠢欲动的手,笑着看向钟展颜:“对吧,展颜?”
钟展颜照例没有理会她,只对父亲说:“爸爸,我够吃的,您自己也吃。”
说着夹一筷子父亲爱吃的红烧排骨放父亲碗里。
钟树开眉开眼笑:“诶!好,好。”
高兴的男人竟完全忽略了卢云芬的话,与久别重逢的女儿你来我往地聊起来。
这四年来,两人没有结婚,没有同居,依旧保持着四年前的相处模式。
前两年是因为钟展颜的搅和,后两年……或许是钟树开自己没了心思。
究其根本,大概源头还是连在钟展颜身上。
卢云芬敛起一点不真心的笑容,眼神阴晴不定地睨着说笑的父女俩。
钟展颜着小丫头片子这两年段数高了不少,不再像以前那样好对付。
兔崽子长大了,变成了一只钢牙兔。
难不成大学这么磨练人?
或许……
女人不动声色伸手摸摸兜中的符纸,之前一直在犹豫的想法终于落定。
“树开。”
卢云芬重新带上温柔大方的假面,开口唤。
她的声音柔柔的,也注定不会多大声,钟树开没听见,自顾自与女儿说话。
“树开。”
她身体朝着钟树开倾靠过去,又唤了一声。
这次男人听见了。
“嗯?……云芬,什么事?”
卢云芬深吸一口气,笑道:“你不是说要给展颜送礼物吗,礼物哪儿去了?”
男人一拍脑袋。
“哦对!瞧我这记性,幸亏你提醒……小颜,爸爸给你准备的生日礼物忘在车上了,这就去拿,你们先吃着——”
最后一句话飞快地消失在门后。
桌边只剩下卢云芬和钟展颜。
钟展颜对卢云芬一向采取无视态度,先前同她说话聊天的父亲一离开,她就自己吃起来,一点没有要与卢云芬说话的苗头。
不过卢云芬也不需要钟展颜配合,她抽一张纸巾轻轻擦拭唇角,借着扔垃圾的动作手指捏出一个诀。
随着她指诀成型,口袋里的一张黄符纸晃晃悠悠地飘出来。
目标明确地朝钟展颜飘过去。
卢云芬的父亲曾经在一个术法大家族学过几年术法,由于天资不够,只学得一点皮毛。
后来那个家族沉寂,她的父亲就回家,凭着一点皮毛混口饭吃。
她呢,是父亲最小的孩子,也是所有兄弟姐妹中最有术法天赋的孩子。
父亲见猎心喜,将自己的本事一一教给她,她又教给自己的女儿。
今日她要施展的术法,唤作幻忆之术,旨在修改人的记忆,以达成某种目的。
另外,受术人会对施术人言听计从。
正是眼下她最需要的。
——不过这个术法已经脱离基础术法,她先前掌握到的那些小术法完全不足以支撑她施展这个称得上高级的术法。
所以这些年来她一直在补足这个术法,还在女儿身上试验过几次,这才真正掌握。
只要将钟展颜的记忆进行一点修改,她就会听她的,不会再阻拦父亲再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