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也不行!”池吟风虎目圆睁:“如今池府正在多事之秋,只消有一点点祸苗让皇上给抓住,池府毋宁就会成为下一个史府。”
池慕寒并不畏惧父亲的愀怒,昂然道:“以孩儿看来,父亲您糊涂啊!”
“糊涂?”池吟风气得原地暴走,抬手就要打儿子。
“老爷息怒,可莫要打坏了三少爷啊!”肖夫人口中说情,手上却无半点阻拦的动作。
“老爷自从回府后一直没去见大夫人,现在又要打她儿子,她万一要是来闹可如何是好?家和万事兴!”
这是劝解?还是拱火?
“你当我会怕她吗?我正想找机会休了她呢!”池吟风瞪了一眼肖夫人说,显然已经被她带进了沟里。
肖夫人一听这话,登时感觉稳了。
池慕寒知道父亲真有可能要动手打自己,就说道:“静安公主可是我北周皇室中唯一的女嗣,陛下对她视同己出,如果我们池家能与静安王府结亲,就等同于得到了静安王府的保护。试问,陛下又怎能对公主的驸马家下毒手呢?”
听了儿子的话,池吟风瞬间凝滞了。池慕寒话里的逻辑似钢针一般在他那如同猪大肠一样的脑回路里面穿了个七进七出。
奇怪!自己怎么就没想到这层关系呢?池吟风费解。
事实上,以他的智商如果真能想到这些才叫奇怪呢!
他醍醐灌顶,瞬间心神通泰:“依慕寒所见,这亲事儿反而成了我池家的一颗救命稻草了?”
“父亲认为呢?”
“略同。”池吟风不要脸地扬眉自得道。
“孩儿以为,为了池家这门亲事无论如何不能退掉。即便公主再泼辣任性,我也只能在所不辞。所谓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池慕寒大义凛然道,同时心下终于松了口气。
若从不要脸上来推论,这二位绝对是亲父子。
但窗外的肖凤姐听罢却是骤然一惊,嫁给池慕寒是她的寤寐之愿,如今眼看要危矣,自然不能再躲在暗处了。
她立刻走进清宁堂,脸上凝萃着忧思,对池吟风道:“姑父您可要三思啊!这门亲事可并非像慕寒表哥说的这般简单,恐怕是个陷阱。”
池吟风又凌乱了,他素闻这侄女聪慧过人,分析问题的能耐甚至强过不少须眉男子。
肖凤姐紧跟着说道:“据我所知,这门亲事是梅娘娘极力促成的,陛下并未参与。所以算不得是陛下做的主。”
池暮雪道:“梅娘娘主宰后宫,是当今皇上最信赖的人,她极力促成就等同于陛下极力促成。”
“所以我才说这是个陷阱。”肖凤姐解释说:“姑父您想想,您刚才已经说过了,静安王跟史青松的关系非同一般,现在的池家正是要极力撇清跟史家关系的时候。皇上很可能就是想利用这门亲事打击池家,史青松如今已被投入大狱,姑父您居然还跟他的老上级做亲,岂不是顶风作案吗?”
池慕寒不削:“皇上不会这般吹毛求疵,难不成与静安王府做亲就是要谋反?况且静安王到时候不会对我们池家坐视不理,而且如果将军府因与静安王府结亲获罪,那静安王府岂不是也有罪了吗?”
肖凤姐瞪着眼睛:“罪?你舅舅史青松难道就真有罪?皇上无非是想铲除掉一些朝廷里的既得势力罢了。朝廷的军权一直在史家和池家手中掌握着,这才是皇上治罪史青松的祸根!我们池家将来获罪只怕也是为此,这个时候难道还要主动伸出脖子让皇上砍?至于静安王府的罪名,皇上想治他罪就有不想治罪随便两句理由就能糊弄过去。说不定静安王还是皇上的同伙呢!他们一同设了这个局就等着我们池家钻。所以陛下处处让梅娘娘出面操持此事,自己则躲在暗处,虽然表面上给人一种支持这门亲事的样子,实际上他什么旨意都没下过。一旦我们池家中计应了这门亲事,陛下到时候翻脸,我们池家又去寻谁说理?”
要说这无理辩三分的能耐肖凤姐妥妥地是出类拔萃的。
可偏偏池吟风胆小怕事,对这些歪理特别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