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辛杨和池藻好像一早就认识。
许安庭美滋滋的觉得自己已经吃了一个大瓜,正准备绕路做完业务就回班。
突然被周辛杨嘴里的一个‘离婚’二字砸中。
晕乎乎的。
许安庭迈步的脚又顿住了,感觉自己好像听到了什么不该听到的。
……现在删除记忆还来的急吗?
许安庭嘴角的美滋滋生生僵硬在了脸上。
刚刚是很自然的屏住呼吸,放轻动作,现在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非常怕这两人发现了她,然后一个冲动就给她灭口。
理智告诉她,知道越多死的越快,而且这还是周辛杨自己的家务事儿,她一个外人儿,听那么多除了只会某天管不住嘴给他抖露出去,此外没别的作用。
可是,离婚这个敏感的字眼,不知错了哪根筋,宛如一根线在她心上生生的扯。
那滋味儿磨的有些恼人。
许安庭指节有些泛白,她突然向后,怔愣愣的靠在墙上,头微微抬起,茫然的盯着天花板上那个灯泡。
她觉得自己现在就像一个灯泡。
那两人的对话并没有因为许安庭心里面的一番挣扎而停止。
甚至愈演愈烈。
池藻把唇抿成一条线,漂亮的大眼睛里隐隐有着不知所措。
“…你怎么还来上学了,我还以为你会一直在家里待到官司结束呢。”
一段不过脑子的话从她嘴里说出来。
池藻猛然住嘴,脸色有些白,低着头盯着鞋尖,没敢看他。
不知道里面哪个字眼刺激到了周辛杨。
他抬起的长腿生生一顿。
周辛杨没转头看她,他只是目光沉沉的盯着那漆黑的鞋印,在雪白的墙面上显得突兀又刺眼。
像他。
突兀又刺眼。
在他父母眼里。
真奇怪,又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家庭,何必要学那些豪门玩什么出轨的丑事儿。
而且也真是有些出奇了。
周辛杨气极反笑。
父亲刚刚爱上他的学生,等离婚的合同一下来,母亲就立刻找好了新欢。
这究竟是怎样一个虚伪至极的家庭!
这个年纪的少年,他的气愤来的猛烈而深刻,挺拔的身躯里,装着一场燎原大火。
可是所有的山火都被冷冰冰的扑灭在那两个人的眼神里。
“孩子你带还是我带。”
“你带吧,每个月都给你卡里打抚养费。”
“成,那他就跟我走了。”
“房子呢?”
“卖了吧。”
……
“走吧辛杨,这是你兰叔叔。以后我们到他家生活。”
……
他慢慢的收回了腿。
声音没什么感情。
“官司打完了。”
周辛杨蹲下去,拿手胡乱的擦着墙。
可是越擦越脏。
慢慢周围也都变成那一片晕染的颜色。
灰色。
周围静的没声儿。
许安庭慢慢滑坐下去,盯着窗外无时不刻都那么刺眼的阳光,捂住嘴巴。
然后长长的,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那种荒凉的无力感。
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