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边人静静等着,月色火光将他们每人拉出长长的两条阴影,狰狞可怖。
顾菟小心端来一葫芦瓢凉水,拔开门闩,柴门吱呀一声打开,小声招呼:
“大叔喝水。”
黑衣汉子弯腰接过水瓢,凑到鼻前闻了闻,持瓢的指间银光一闪,这才咕咚咕咚大口喝下,解了渴后,一抹嘴儿又递给身边同伴。
“小姑娘,你一个人在这?”
黑衣汉子从怀里摸出一个油纸包,打开来是一张还温乎的糖饼,往她面前递过来。
“不是。”顾菟吞口口水,摆摆手不要,脸上露出羞涩的笑容。
“谢谢大叔,我不饿。我姐姐身子不舒坦,在屋里歇着呢,你们别吵到她。”
黑衣汉子蹲下,大口咬下糖饼嚼着,笑着问她:
“哦?你姐姐受伤了?我闻着有血腥气。我们带着上好的金疮药,给你们匀些来用?”
顾菟使劲摇手,状似天真地答:
“姐姐是来了月事,会流血,但不是受伤,金疮药没用的,红糖水才好。”
脆生生的童音传进四面漏风的木屋,惊得床上身子不适的“少女”低咳不止。
“呀,姐姐你又咳了?嗓子都咳哑了,真是愁人。”
顾菟心急地回屋给“姐姐”拍背,小大人似的叹口气:
“夏日里伤风就是不容易好,明天我再摘点草药回来熬吧。唉,也不知道哪个才是大夫爷爷说的板蓝根连翘什么的,我看那些草明明都长得一样嘛。”
“算了,死马当活马医,反正都是草嘛,山里的兔子都吃不坏,姐姐肯定也不会有事的,谁叫咱们没钱买药呢。”
外头围着的黑衣人透过缝隙,借着屋里的火把光亮,将床上穿着蓝色粗布里衣,头上扎着双丫髻,面色酡红柳眉轻蹙水眸含情的纤弱少女看了个仔细。
一众黑衣人纷纷朝头领摇摇头,示意里头并非要搜寻之人。
蹲着的黑衣汉子将剩下一点糖饼全塞进嘴里,起身来到门口敲敲门:
“丫头,叔吃饼噎着了,再讨口水送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