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药。”
冷清的话语传来,打断夏宸渊的百味杂陈。
顾菟眼不见心不烦,摸索着将他脑后软枕竖起,叫他头抬高,把手里温热的药碗凑过去。
“喝吧,良药苦口,一口气喝下去,长苦不如短苦。”
她的温言招来夏宸渊注意的一瞥,意外于她也会说出风趣之言,还以为她只会拿刻薄话噎人。
得亏她生在山中与世隔绝,心思才会如此单纯,对来路不明的陌生人丝毫不设防。
只为了要个作伴的?她这般年纪,也该思,春了。
收了她未尝不可,不过是后院里多双筷子罢了。
不过,也得他先能活得下去。
夏宸渊憋住气,仰头将苦得令人发指的药汤灌下,放下空碗干呕几声,嘴里又被塞进几棵草。
“嚼一嚼,去去味。”
她拿细腻些的手背,蹭去他嘴角药渍,又伸手讨要药碗。
夏宸渊不妨之下用力一嚼,嘴里顿时漫起酸味,直酸得他津液横生,呸地扭头吐掉叫:
“这什么鬼玩意!”
听他鬼叫,顾菟弯眉又塞他一口草,脆生生答:
“那个啊叫酸溜溜,你喝完药嘴里苦,别的尝不出味道来,拿这个压一压最好。”
夏宸渊才着了她的道,胃里翻江倒海,难受得恨不能立时解脱,哪里还肯再上她的当,张嘴便要吐。
顾菟小手捂住他的嘴,语带笑意道:
“这个叫甜根儿,甜味有些淡,越嚼越有味,你再试试。”
她用的力气不大,他扭头便能避开。
可夏宸渊垂眸望着她手上通红的燎泡,鬼使神差地没动。
俩人就这么僵持了片刻,夏宸渊抬眸望着她眼前不透光的厚厚黑布,默默嚼起草来。
舌头被之前的酸苦刺激得麻木,等了好一会儿才尝出点甜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