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瞎了眼的皇子,便是毫无用处的废人,不如去地下陪可怜的母妃,来世再做母子。
有温热的东西轻轻触碰他红肿的眼角,少年啪地一下用力拍开,小姑娘手背霎时红了一片。
顾菟粉色的唇抿了抿,将护得宝贝似的木碗往他面前递:
“喝药了。”
少年火气陡升,一把掀翻挡在他面前的障碍,怒喝一声滚。
顾菟闷不吭声地跌落在地,小小的脸皱成一团,撑地的左胳膊肘钻心得疼,该是擦破皮了。
木碗在地上转悠几圈,转得人心里发慌,终于停下了。
少年咬咬牙,固执地将视线投向窗外。
不是他愿意欺负女人,实在是她太烦人。她多自讨没趣几回,就会消停下来,还他清净。
这样对大家都好。
顾菟抖了抖浸透药汤的裙子,默默爬起,手里还抓着裂缝的木碗。
“你矫情够了没有。”
她耐性差不多用尽,冷淡一哼,不怒自威。
“你不是还没瞎吗?自怨自艾自暴自弃,很好玩?便是真瞎了又如何,就不能活了?”
“你还真是窝囊,别人还没害死你呢,你便上赶着替人家糟蹋自己个儿。怎么着,你是仇家养活的?担心人家出手会累到,打算彻底自我了断?你还真孝顺,嗤。”
顾菟礼尚往来地嗤他一声,揉了揉磕疼的膝盖,又抬起疑似破皮的左胳膊肘,呼两口气,试探着拿嘴唇轻轻触碰,查看伤势。
“住口!”
少年怒极而斥,扭头却看见这古怪的一幕。
那截不常见日光的小臂白得晃眼,他脑子里闪过那句非礼勿视,蓬勃的怒气戛然而止,憋得他不上不下的。
“你懂什么。”
他此刻最听不得孝顺二字,忍了又忍,自牙缝间挤出句话,狠狠出了半口气。
顾菟没理他,张嘴想添舐伤口,如同山野小兽那般。
“你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