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向——阳——”

孙向阳的名字从顾天深的牙齿缝里蹦出来。

见他要发作，孙向阳忙说：“不是我不是我！是项璎！都是她叫我这么干的！真的，不信你问许沛！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苏北三十多岁的人，笑得跟个三岁多的孩子。“哎哟哟，我不行了！哈哈哈——”

“哈哈哈——”

班上的其他同学，也乐不可支。

第三节课下课，项璎踩着校广播里的节奏，跟着大部队去楼下做操。

她将将在队伍后面站定，就被人拍了一下。

孙向阳不知从哪儿冒出来，对着她竖了个大拇指。

“奈斯～”

项璎了然一笑。

——顾天深中招了。

孙向阳跟项璎击了个掌，然后一蹦一跳往一班做操的领地去了，样子欢乐得不得了。

他的快乐，似乎就建立在顾天深的痛苦之上。

太单纯了。

这也是青春啊。

做操的时候，项璎被人踢了一下。

她回头看去，身后不知何时站了一个女生。

那是他们班的冯千惠。

十几年没做广播体操，项璎早把动作忘光了，做操的时候专门站在队伍的最后面，跟着前面同学的动作来。

她以为自己是最后一个。

冯千惠不知道什么时候排到了她后面去。

而且，她明显就是故意的。

踢了项璎，在项璎看过来的时候，她还故意给了项璎一个挑衅的表情。

“叫你摔顾少，我就是要踢你！活该！”

冯千惠这是在为顾天深报仇。

真是自以为是的女生！

第一次，项璎没有理会她。

冯千惠并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借着体操的动作，又故意接近项璎，往她后背揣了一脚。

项璎险些没站稳。

这是第二次。

项璎回头，用眼神给了她一个警告。

她刚回过头，冯千惠又给了她一脚。

这是第三次了。

项璎有些忍无可忍。

见项璎采取任何报复手段，冯千惠更加得寸进尺，抬脚又踹过去。

这一回，项璎并没有无动于衷。

她后背跟长了眼睛似的，在冯千惠抬脚踹过来的时候，她往旁边一跳。

冯千惠一脚踹空，也没来得及收回这只脚，结果连脚带腿一并摔到地上，现场给大家表演了一个一字马。

冯千惠并没有舞蹈功底，也不会什么一字马。

她这一腿劈下去，差点儿原地暴毙。

这一下，冯千惠不得意了，也不挑衅了。

痛苦瞬间爬满了她整张脸，疼得汗都下来了。

她就那样坐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她放开声音，暴风哭泣。

校园里，炸开了锅。

老师们循着哭声，赶紧过来。

冯千惠凄凄惨惨戚戚。

项璎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怎么回事啊？”艾蓉一看到项璎，顿时恼怒，“项璎，又是你！”

项璎表示自己很无辜。

“我碰都没碰她。是她踹我。”她转了个身，扭着胳膊指着自己的后背，“我后面衣服上还有她三个大脚印子呢！”

她真的很无辜。

她真的没有恶人先告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