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回头见卫鞅正看着自己笑,拍拍他的肩膀嘻嘻笑道:“鞅哥哥是不是也在想这柿饼做出来的样子,到时候可不能和我抢。”
卫鞅只无奈一笑:“都是你的,都是你的,谁也不跟你抢。”
朱雀闻言便心安理得大摇大摆甩手要走,忽而转头问道:“鞅哥哥此次回来可就得入宫做伴读了,练功是不是就得放下了?”
卫鞅点头,此次回京,确实是为伴读一事而来,但却并不想把习武放下:“等明日入宫,就可见分晓了。”
翌日早膳后,宫里的车马便来接卫鞅入宫,卫鞅早早便把书架上藏了几月的画轴小心翼翼取出,宝贝似地揣着坐上了马车。
他坐在车上看着外面闹市的人间烟火气,扛着糖葫芦架叫卖的小贩,卖胭脂水粉的大娘,逛街买糕点的小子笑得比花还灿烂。顿时觉得这几月练功吃得苦值了。
他以后,便要保护这一张张笑脸,保护好人间烟火。
护好这座城,守好这个国。
他笑笑,怀里的画轴揣得更紧了。
宫内,祁桓捧着书卷看得入迷。月笙进来奉上茶点,轻声开口:“爷,今儿是伴读进宫侍读的日子。侯府的卫公子已在殿外候着了。”
祁桓透过雕花窗外看去,秋叶飘零的朱墙下竹青色袍子的少年,样貌是一顶一的出挑,不禁感叹将门虎子,风骨不凡。
“让他进来吧。”祁桓缓缓开口,声音依旧温凉。
片刻,月笙便引着卫鞅走进书房。
卫鞅虽走着,眼角的余光将整个宫殿的扫了一遍,都说三皇子在宫中倍受冷落,现在看来确实不假,偌大的宫殿只零零散散几个宫人洒扫,用具摆设也简单得很。
进了书房,卫鞅行了个大礼:“侯府卫鞅拜见三皇子。”
祁桓淡淡一笑:“卫公子不必多礼,我只是个不受人待见的皇子,受不起如此大礼。”
卫鞅抬头作了个揖:“三皇子说笑了,您是天子血脉,身份自是尊贵无比的。”
卫鞅这一抬头,一开口说话,祁桓便想起那日选伴读之日在竹帘下笑得灿烂的少年。原来那个笑得跟傻子一般的人,便是侯府卫鞅。
说起选伴读一事,祁桓一直很不解,世家各大族均把伴读一事看得极重,想借助这个机会一举攀上高枝。他一个倍受冷落的皇子,别人躲他都来不及为何卫鞅愿做他伴读呢?
祁桓自那日想了许久,终是没个结论,遂开口问道:“世人都道当伴读当对了,仕途之路便疏通大半。虽说储君之人还未定下,但总不过是在大皇子与二皇子之间择一人。你怎么就偏偏选了我?”
卫鞅看看祁桓,花容月貌承了苏歌姬十分,桃花眼却深邃冰冷异常。
一个审时度势冷静而睿智的旁观者。
只是眼前这个旁观者心中月朗风清,无争斗之心。倘若有朝一日,他心中燃起斗志,怕谁都不是他的对手。
卫鞅笑笑:“三皇子久在深宫或许不知侯府的处境。虽说侯府对皇上忠心耿耿,但也奈何不了小人谗言,使君臣间生了缝隙。选伴读一事确实重要,但也比不过对皇上的赤胆忠心。都说储君定会出在大皇子二皇子之间,但在皇上下诏书立储前,侯府哪个队伍都不站。当了三皇子的伴读就等于站在了中间,不争不斗,只做忠君之臣。”
祁桓心生佩服,侯府的境遇这番抉择确实是最好的。他缓缓拍手称好,又重新打量了眼前的少年。
卫鞅只比他小一两岁,但胆识谋略远超同龄人,日后定成大器。
但,他也是日后要娶那丫头之人。
想到这里,祁桓眉头升起一丝不快。
“今日来三皇子宫中还有一件重要事,”卫鞅说着便把画轴取了出来:“当日为了引起三皇子注意,听祖母说起陈年旧事,想着三皇子应是思念苏娘娘的,便自作主张,在文中写了一两句苏娘娘的事。今日进宫,便把画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