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菊会次日,贺文娴派下人送的金疮药便送到侯府上,朱雀忙差人装了几盒糕点当回礼给人送了去。
自御花园一事后,朱雀心里一直放不下祁桓,便命小竹日日蹲在皇城根脚下听出城的宫人带出的八卦。
朱雀一盘瓜子刚磕了几口,便见小竹风一般地跑进来,自觉地抓起一把瓜子,兴冲冲道:“小姐,怪了怪了。”
朱雀吐了个瓜子皮,眼皮不抬一下:“什么怪了?三皇子的事打探好了没你就跑回来?”
小竹磕了口瓜子道:“小姐我就是回来跟你说这个的。我这几日天天蹲在城墙根和大爷们一起晒太阳。今早正巧碰到出宫采办的宫女。她们说皇上在殿上训斥二皇子苛待三皇子,罚二皇子在殿内思过呢!按小姐你的说法二皇子被打反而被皇上训斥,可不是怪了嘛。”
闻言,朱雀忙放下手中的瓜子,满眼欣喜:“当真?!”
小竹猛地点点头。
朱雀看着雕花窗外碧空万里喃喃道:“三皇子既然这么厉害为何却不受宠呢?”
“对了小姐,”小竹探出脑袋杵在朱雀眼前“我从街上回来的时候恰巧遇见贺家小姐,她问你的脸好了没。要是金疮药不够了她再差人送过来……”
朱雀还没开口,便听门外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怎么又伤着了?”
雕花门外,卫鞅一袭月青色袍子走进来,俊逸的脸上略带责备的神情。
“鞅哥哥!”朱雀像只小鸟一样奔向卫鞅,结结实实地扑在他怀里:“鞅哥哥什么时候到的?也不跟我说一声,可用过饭没?”
朱雀这一抱着实有些紧,卫鞅用手推也推不下只得无奈一笑:“刚到,从祖母那里问安过来就到你这里了。我不在的日子里你又惹什么祸了?”
朱雀一听“惹祸”二字便心虚地松开了抱卫鞅的手:“我这几日安分得很,怎会闯祸?”说着,抬头细看卫鞅:“鞅哥哥去峨山习武倒是没晒黑,但有些瘦了。怎么?峨山的伙食不好吗?不是说高大叔很会烧饭的吗?”
说到伙食,卫鞅胃里一阵泛酸水。
他现在明白为何高谷子下山几日,师祖便急着催他回去下厨房了。师太做菜实在是难吃至极,做什么都像刷锅水。每日吃刷锅水又日日习武不消瘦才怪。
“师父教了我一阵便把我交给师祖,自己又下山去了。说是去南楚寻旧人。”
“这个高大叔可真是闲不住,不好好待在峨山给你们烧饭吃去什么南楚啊?”
朱雀有些难过地看着卫鞅消瘦的脸。本来就是个白皙俊朗的翩翩公子,这么一消瘦,脸上轮廓尽显完美线条。两人这么并排站一起愈发显得朱雀圆滚滚了。
卫鞅见朱雀仰着小脸望着自己,觉得好笑,捏了捏她圆乎乎的小脸道:“我走这些日子,你是不是也消瘦了些?”
朱雀嘻嘻一笑:“是瑞姑姑让我少吃些糕点的,说是长得胖了鞅哥哥便不娶我了。不过现在我不怕了,昨日舅母带我去赏菊会,皇上下旨赐婚了呢!外祖母刚刚没跟你说吗?”
话落,卫鞅的脸臊红了一片:“你一个姑娘家家的整日说娶说嫁的怎得就不害臊。”
朱雀盯着卫鞅的脸左看右看:“这有什么好害臊的?无非就是以后住在一个院子里你当你的将军,我当我的小姐!”
“你……”卫鞅把头别到一边:“我这些天不在府里,长姐怎么样了?元家人来接了几趟?”
说起卫锦,朱雀便没了打趣卫鞅的兴致,耷拉着脑袋:“元家是来过侯府接过几次,但都被大姐姐赶了出去。和离的书送到了元府,但他们就是不签。想是这段时间,舅父处理灾民的事有功,又在殿上参了章骞一本。皇上很是钟意舅父,赏了侯府好些东西呢!他们元府本就是想攀着侯府这根高枝,见状怎舍得与侯府和离?可惜了大姐姐,整日待在院里愁眉苦脸的。”
卫鞅握紧了拳头:“他们让长姐受得这些苦,早晚让他们加倍奉还。”
朱雀见卫鞅怒了,拉着他的衣袖道:“鞅哥哥,现下让大姐姐开心最重要。我们不管那些腌臜人。我上次送给大姐姐糖桂花她就喜欢得很,不如我们今日到市集上逛逛,给大姐姐送点新鲜东西?”
卫鞅低头看着朱雀满眼期待,揩了揩她的鼻子:“你啊你,是你想出去玩吧!祖母将你禁足不许你去市井闲逛,我看你是忍不住了。”
朱雀一笑:“走吧鞅哥哥,我们好久没一起去市井玩了。”说着,便拉着卫鞅大摇大摆从偏门出了侯府。
二人走了几步便到了市井摊铺。时值秋月中旬,过几天日便是仲秋节。故街上的铺子比平日多了三四倍,卖包子油饼的,鲜花胭脂的,成衣首饰的小贩叫嚷着,来往行人摩肩接踵一副太平盛景。
行至一处米铺前,只见铺前围了一群人闹哄哄地不知在做什么。
朱雀向来就是喜欢看热闹的,二话不说拉着卫鞅的衣袖就往人前凑,挤到最佳观测点,只见是几个婆子黑着脸同米铺掌柜理论。
“我们府上以往都在你家买米,也算是老主顾了,怎么今日米价又涨了,要按这么涨下去,你还让人吃米不成?”一个胖婆子扯着嗓子吆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