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五个冬天过去了。祁国的老皇帝渐渐厌战起来，凡是邻国起了争端的，能割地就割地能赔款就赔款。祁国的地位比

平阴候在世时可算是一下子从爷爷变成了孙子。只懂守业的老皇帝渐渐地把祁国推向了几个大国里受欺凌的那一方。

生长在高墙大院里的孩子远不知国家处境之危险，在大人的庇佑下无忧无虑地长大。

“鞅哥哥！鞅哥哥！”朱雀裹着萝色的袄子，粉嫩的小脸冻得微微泛红，两手各举着一根糖葫芦，踏着厚厚的积雪，兴冲冲地一路小跑到卫鞅的西苑。

卫鞅不过十一岁，见阮沐有了自己的院子后便央求老夫人给自己也开一个，老夫人被磨得没有办法便允了他自己搬到西苑并安排了几个稳妥的下人照看着。

几日前，宫里给各世家大族都通了信，皇上要为宫里的几位皇子选伴读。老夫人也应承了下来，却并未督促卫鞅在课业上用功。

但是卫鞅也想像父亲卫延一样成为朝中重臣，为国效力。老夫人虽没有督促他，但他日日秉烛苦读到深夜，天还未放亮便起来早读。

已近晌午，积雪映着阳光透过雕花窗反射过来，竟有些刺眼。咯吱咯吱地踏雪声越来越清晰，卫鞅有些无奈地放下书本，迎接着马上就要破门而入的朱雀。

果然，朱雀一个旋风腿抬脚便踹开了门，冲着坐在书桌前素蓝袍子的少年笑着，露出糯白的乳牙：“鞅哥哥，快看阿瑞从府外给我带来了什么好东西”说完便神气地晃着手中的糖葫芦。

“朱雀，你好歹也是侯府的小姐，举止却跟市井流氓一个样。”卫鞅嫌弃地看着朱雀，语气中却透露出一丝宠溺。

朱雀瞥了瞥嘴，随即大口嚼起了糖葫芦，把另一根递给了卫鞅：“给！”

红彤彤的山楂裹着晶亮的糖衣，暖阁的空气中有股甜丝丝的味道。

卫鞅自幼被管得极严，从来都不碰市井上的吃食。此刻他盯着冰糖葫芦咽着口水，看着面前吃相很难看的朱雀道：“有那么好吃?”

朱雀一个劲地点头，却腾不出口说一句话。

卫鞅半信半疑地接过糖葫芦，小心地咬了一口，酸酸甜甜的味道在口中蔓延开来……好吃！

朱雀看着卫鞅吃东西的样子，笑道：“原来鞅哥哥吃糖葫芦的样子也很好看的。”

话毕，卫鞅差点呛住，把糖葫芦丢在一边，又拿起了书本看着，并不理会啃糖葫芦的朱雀。

朱雀哪能轻易就放弃，老夫人派她过来就是要要她搅得卫延无心用功。臭不要脸这件事她最擅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