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医院手术室外的走廊上,王子年如坐针毡千头万绪。好想她,想去看看余臻臻,抱紧她安慰她,告诉她不要怕,她本应是天上的皎月,简单纯白,不惹尘埃,现在遭到此种诋毁,他恨不得现在就狂奔而去,拼尽全力守护她。但是妈妈还躺在手术室里,情况不明朗,近期公司一直派人轮流紧紧跟着自己,明令禁止和余臻臻再有任何联系。
电话号码和邮箱统统换掉,微信被注销,微博也取消对对方的关注。他好不容易火起来,现下正是公司最看重的摇钱树,公司不会任他为所欲为。
“对不起臻臻,我太窝囊,太没用。若是没有这诸多的羁绊,我一定不顾一切选择和你站在一起,哪怕万丈深渊万劫不复,也在所不惜。可是我从来都不是为自己活着的。”王子年再也无力支撑,靠着墙缓缓蹲下去,把头深深埋进双臂,压抑住想要嘶吼的冲动,任泪水肆虐浸透衣袖。
他不能和公司公然作对,不能被解约,不能失去收入来源,母亲正在最好的医院得到最好的治疗,费用惊人。奶奶还在家乡苦苦挣扎着,他甚至没有退出这一切的资格,他想找余臻臻说个痛快,但是自己已经陷入这一番泥泞,又何必再拉她进来。
余臻臻怎么也联系不到王子年,在她最想要一个肩膀一个怀抱的时候,在她这20多年人生中的至暗时刻。她不想去想这显而易见的原因,只是麻木的一遍遍拨打着该号码为空号的电话。是失去了吧,一瞬间,得到的全都失去了。
徐恩儿千里迢迢从片场赶回来,及时给了余臻臻一个长久的,大大的拥抱。余臻臻这才终于放下在父母面前强撑起来的平静,放肆的痛哭他一场,她恨,却也不知道该恨谁,恨这戏剧般的命运吗?把她推到了一条死胡同,前面无路可走,转身无路可回。
“我在公司都听说了,现在最棘手的事情就是,违约金的事情,怎么办?有办法么臻臻?”徐恩儿忧形于色。这件事余臻臻没有勇气跟父母谈,父母一生披星戴月鞠躬尽瘁,若是退休了还要为了她倾尽所有,她无法接受这样自私的自己。
“我也不知道,先把我自己的积蓄都拿出来,先给一部分吧,”余臻臻目光茫然。
“我这里有200万,你拿去,等我再拿了片酬,再给你。不许说不要,这是我借给你的。咱们先把眼前的问题都摆平,之后再从长计议。”徐恩儿从包里拿出银行卡塞给余臻臻,语气不容拒绝。
“你哪来的这么多钱?”余臻臻知道这两年以来,她和徐恩儿的片酬不多,而且很多用在了宣传上,看似光鲜,实际根本没有什么积蓄,徐恩儿的家庭情况也很一般,五六线小城市的普通家庭而已,对她来说,这绝对不是小数目。
“哎,我预支了片酬嘛,放心啦,我放在身上也没有急用,等我买房子的时候会问你要的!而且我可以多拍片赚回来啊,我又签了两个戏,你放心啦。”徐恩儿紧紧握住余臻臻手心,“等这个风头过了,咱们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是不是真的可以重新开始呢?还会不会给她这个机会呢?这时候谁可以给他真正的清白?那天到底什么情况,为什么只有自己去赴宴?闭上眼睛仔仔细细的回想了一遍那通电话,余臻臻非常确定大眼仔说的是请大家,大家,一起,聚一下。
对了,小马,大眼仔。接二连三的打击让她完全乱了阵脚,这才想起来这位关键人物,如果他可以证明那天其实本来是一场剧组聚会,那么一切误会都消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