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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病房里,李叔叔两口子守在床边。妈妈躺在病床上,除了憔悴苍老了些,还是他记忆中的模样,他这许多年时常刻意的去记起妈妈的样子,他怕自己有一天会忘记。小的时候,所有人都说妈妈漂亮,跟明星似的,他也觉得妈妈就是这世界上最漂亮的人。可这漂亮,也是她这一生悲剧的开始,贫苦人家的孩子,太过美丽的皮囊,像是上天刻下的诅咒,一生如影随形。

“妈妈。”只两个字,刚一出口,便已决堤。

王子年没有童年,他的童年在妈妈离去的那个晚上就彻底结束了,从那夜起,他就硬生生的从一个年幼的孩童直接长成大人。至于自己的天真自己的渴望,都被深深封印起来,藏入无尽的黑暗,不再开启。看到妈妈得这一刻,他忽然很想念那个幼小的自己,很想做回那个天真尚存的孩子,哪怕一秒钟。

“孩子,对不起,是妈妈对不起你。”母亲早已经泪眼婆娑,紧紧拉住同样泣不成声的王子年的手,“妈妈好想你,可是妈妈不忍心让你和妈妈住火车站,妈妈终于有钱了可以租房子了接你过来,可是我的身体垮了,我不能拖累你啊孩子。”

“妈妈,我现在有钱了,不管什么病,咱都放心的治。你没有对不起我,是我让你走的,这些年奶奶对我好得很。你看电视上,我都是明星了,我过得很好。”王子年揽着妈妈的肩头,母亲离去时,他才到母亲的腰间,如今已经高出妈妈一大截。

尽管多年不见,尽管曾今有一丝丝怨怼妈妈不来找自己。但是现在他只想待在妈妈身边,彼此陪伴。何况,妈妈从未抛弃过他,已经拼尽了所有的力气把自己仅有的都给了他。

“胃癌,得做手术,我们这小地方小医院,医疗条件有限,你们看着这两天办理转院吧,到大点的城市去治吧,”主治医师如是道。

王子年从医生办公室出来,把预支的片酬都转给助理,让助理立刻回北京联系医院联系床位,不惜一切代价。他不能再失去妈妈一次。

王子年跟妈妈讲了这许多年自己的事情,去掉那些略显心酸的部分,讲了奶奶对自己的疼爱,讲了粉丝给自己过生日、送礼物,讲了自己有一个可爱的女朋友。过去的十来年是错过了,今后的日子,他想要做一个有妈妈的孩子,只要妈妈在,自己就永远可以做孩子不是吗?

第二天一大早,就马不停蹄赶回剧组,王子年一直忧心忡忡,直到助理打电话告诉他一切都办妥,才安下心来,立刻安排妈妈飞过去住院。他相信这座城市的实力,相信医学的发展,坚信妈妈可以闯过这个难关。

蝉鸣声提醒着人们夏日将至,没多久王子年杀青了戏回到北京,护工很尽责,妈妈被照顾的很好。

“医生,什么时候安排手术呢?”王子年迫不及待的追问。

“正好,你是他儿子对吧,正准备找你聊这个事情,现在已经有转移的情况,手术也只是切除原发病灶,而不是根除,你考虑一下,是手术还是继续放化疗。”医生如是说。

“什么意思?就是说即使做了手术,也不能好吗?”

“做了手术还要进一步的治疗,控制扩散,没有根除一说。”

“好,安排手术吧医生,辛苦您了。”王子年坚定的说。他相信癌症不再是不治之症,也相信这一次的重逢,是老天给他这许多年来的补偿。

余臻臻杀青后得了些闲,可是王子年最近异常的忙碌,常常匆匆见一面就又匆匆的走了。找徐恩儿玩,也是堵不到人。百无聊赖的看微博,一部新剧官宣了演员阵容,正是当时她推掉的,徐恩儿去面试的那一部。可是徐恩儿的名字赫然在列,番位还挺靠前,余臻臻傻眼了,明明导演跟徐恩儿都闹翻了,怎么会用她?难道是公司去公关的吗?也不对啊,公司现在已经不会为了徐恩儿去撕资源了,心里费解不已,干脆打给徐恩儿一探究竟:

“茉茉我看你的新剧官宣了,怎么回事啊”余臻臻还是习惯叫她大学时的名字。

“嗨,不打不相识嘛,导演可能回头想了想,就,就觉得我还行,就让我演了!”徐恩儿吞吞吐吐的说。

“那你在剧组保护好自己啊,跟他保持距离,我有空了就去看你哦~”余臻臻有些担心。

“好啦好啦,我去忙了,爱你呦”徐恩儿匆匆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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