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端雅堂外时不时的便有探听消息的奴婢经过,得到堂内众丫鬟的确切消息后,忙忙的跑回去告诉自家主子。自然又是一番人仰马翻。
很快地,这事定了下来。由桃花挨个知会各房的主子,大意便是说若有人想当家的,便于这两日到桃花处报名,届时,老太君会同城里的几位太夫人设一个考场,出三道题目。当场考试,当场给予评分,当场宣布严府下一任当家之人。
得到确切消息后,各房的人自然开始跃跃欲试了。就连向来低调的严宁心亦偷偷派人打听此事。不过,听来听去,似乎都没有得到她想要的消息。过了晌午,打听到老太君午睡刚醒,便带着许根家的迈着碎步来到了端雅堂。
等睡莲通报以后,她一掀开帘子,屋内已坐了满满的一屋人。说是一屋人,其实就是各房的夫人和娘子:大房的严攼、严娜;二房的二夫人、王氏;三房的三夫人和严灵;四房的四夫人、严穆和严弱。
老太君斜倚在临窗的大坑上,靠在柳青金钱蟒引枕上,正眯着眼,一见她进来,双眼立刻打开了,嘴角似笑非笑的。老太君旁边的桃花连忙拿了一张矮墩放在下首,笑着道:“姑夫人,请坐。”
严宁心不觉有点讪讪的,本来依她的身份,也许不敢肖想那个位置。可年轻时的意气风发和现在的小心翼翼,都让她如此的不甘心。或者,她亦有机会?一旦她管了家,别说严府,就连扬州城其他世家的女人,都没人再敢给她脸色看了。而她的士元,自然再也不用整天跟在严鹤鸣身后帮他推椅子了。
抱着这样的心思,虽然她知道自己来得突兀,但仍是在众目睽睽下坐了下来。
屋内一片寂静。有的在拨动着茶叶,有的在抿茶,有的在绞着帕子......因是在室内,空气似乎无法流动,紧绷得像气鼓鼓的气球,稍微碰一下,就会炸裂了。
严灵睁着忽闪闪的大眼睛,左看看,右看看,三番几次想开口,却都被三夫人瞪了回去。她满脸的不悦,早知道这里这么闷,她就去找常姐姐玩了。那红红的小嘴不自觉地嘟了起来。要不是娘亲威胁她,说若不跟她来,就不许她再去隐翠阁,她断不会来这里做木偶的。
老太君不觉一笑,朝她招了招手,满脸温和地道:“灵姐儿,来,过来奶奶这里。”
三夫人一喜,忙一推严灵,道:“快去,老太君叫你呢。”
老太君又吩咐桃花:“拿点核桃酥出来,这孩子爱吃。”桃花笑着应了去。严灵一听有核桃酥,刚才的不满早就丢到脑后了,便奔奔跳跳地跑到老太君旁边坐下了。
这一番情景,在各人眼里,自然又各有各的滋味。其他人尚好,究竟都是活在深宅里那么久的人,什么场面没见过?唯独严攼,那嫉恨的眼神怎都掩饰不住。不过,她一抬头,碰到三夫人似笑非笑的目光,忙垂下了头。
他们个个装聋作哑的,没人发声问。老太君也不急,笑眯眯地看着严灵吃核桃酥,又让桃花端来一杯荷叶茶给她,笑斥道:“慢点吃,有的是呢。”
众人自然个个陪着笑。
好不容易等严灵吃完了两个核桃酥,老太君方将她搂到前面,让桃花拿了串珠子让她玩,看了看那一张张欲语还休的脸,笑了笑,道:“你们今天来呢,无非是想知道考试的事。我就在这里明说了吧。一,这次的考试选拔赛是真的,严府的当家主母会从这次的考试中选出来;二,凡是严府的主子女眷都可以参加;三,为了以示公正,我不当考官,而是请城里的吴太夫人,谢太夫人,袁太夫人,萧太夫人,王太夫人作评委。到时的当家主母也是由她们几个商讨产生。”
这段话一说完,房内各人的脸色都变化莫测,各有各的心思。但无一例外的是,她们的脸色上都带着一种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