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的事!”秦东声音一下子拔高了不止八个度,整个人从凳子上弹起来,原本就大的两只眼睛被瞪得更大了,目光如炬,一腔的怒火仿佛要从眼睛里烧出来一样:
“家里啥事需要你现在退学?你退学你家就能没事了?就你,毛都没长齐充啥楞呢?当自己是个人了?告诉你,你现在除了上学,屁也不是。”说到最后,秦东还是没能忍住,骂出口来。
“嗯。”赵默默颤抖着,从紧闭的嘴里哼出一个鼻音。
”说说看,什么事?”秦东又好像恢复了正常,他拍了拍手,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和头发,重新在赵默默面前的凳子上坐下,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我姐需要人照顾。”
“严重吗?非得你去?”
“我妈因为照顾我姐,已经累病了。我爸天天为我姐的事儿唉声叹气。”
“所以呢,你打算自己去照顾?你真伟大。”秦东一脸莫测地拍手称赞,脸上却没有一丝笑意。他叹了口气,继续道:
“不是,我说你家的人脑子都有病是不是,这种事你去有屁用啊?去,把你爸妈找来,我要跟他们当面谈。”
“老师,这是我自己的决定。我爸妈还不知道。”赵默默哀求道。
“长能耐了啊。你自己决定,赵默默,我问你,你今年多大?”
“17”
“17,法律上你还是未成年人,你说的不算,给你两条路,一,现在给我回教室好好复习去,我就当没听见你说的这些胡话,二,去叫你爸妈过来,我跟他们谈。胡闹!”
“秦老师,我求你,你就让我去吧!”赵默默眼看说不应,急得快要哭出来了。秦东劝她不住。又怕外人看见心生疑窦,还以为他把一个女学生怎么给欺负哭了,于是干脆把纸巾盒丢她手里,自己走出办公室,放她一个人在让她自己哭个够。
“行行行,你哭着啊,哭吧,慢慢儿哭,别给我纸巾用光了。我跟你说,在我这,就算你哭到天黑也没用,你自己好好想想,别将来后悔。”
秦东一脸无奈地走出办公室,眼角的余光瞟见办公室门口竖着条人影儿。定晴一看是何子君,谁也不知道他在那里站了多久,一脸忧心忡忡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