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萧沥才从宫中归来,直接去了临盎院。
顾若飞正在对着灯盏看着卷册,萧沥进来坐下问她,“你看的什么?”
顾若飞将卷册扔给他,萧沥一瞧,大惊,“这都是当年之事的详尽记录!”
顾若飞点头,“御林军调配,紫、青衣卫安排,宫中太监婢女安排,甚至事发之时京都和皇宫进出人员名单,很是详尽。”
萧沥对着卷册琢磨片刻,“皇兄给你的?”
顾若飞“嗯”一声。
萧沥只是匆匆过了一眼,便下结论道:“毫无破绽。”
顾若飞轻笑一声,更像是讽刺。
萧沥问说:“从这些东西上看不出破绽找不出线索,那下一步怎么做?”
顾若飞偏头看他,问说:“萧沥,你常年驻守边关,也算是久经沙场的老将,我记得你跟我说边境多是黄土大漠,又时常有风,因地形平坦,所以经常黄沙大作,情况恶劣时,十步之内难以辨识周遭环境,而敌人狡诈,擅长利用黄沙作势伪装,如遇此种情形,你当如何破敌?”
毕竟是信手拈来之事,萧沥只思忖片刻,便简单明了地给了答案,“军营全员戒备,仔细探查边界动向,找到微小破绽,敌方即使善于隐蔽做戏,也难逃我方慧眼。”
“为何如此?明明在边界驻扎军营,全员戒备、谨小慎微本就是面对敌寇时最应该做好的基础事宜。”顾若飞又问道。
萧辑从善如流道:“所谓边境对敌之策,不过是敌方做戏迷惑,我方看戏却不入戏而已,总结而言便是我方破敌不可一叶障目、不见泰山,不可只图这十步之内的安全无虞,黄沙大作背后,定有敌人埋伏。”
顾若飞听到了自己想要的话,对着萧沥一笑,言语中深藏含义,说:“是,不可一叶障目、不见泰山。”
萧沥看顾若飞一笑,又仔细思忖片刻,再一次翻了卷册,“师姐是说...这卷册有问题?”
“或许这卷册上所记载的人和事都是真的,可没有丝毫疑点和纰漏便是破绽。戏做太满,不漏破绽,虽令我困惑且未得解惑之法,但也甚是有趣。”顾若飞抬眼,直对着萧沥说:“这是一场戏。”
萧沥面色略有凝重,顾若飞一笑释然,反而劝慰他道:“算了,先不说这个。今日护送太后回到宫中,可觉得有何异常?”
“进宫路上我都仔仔细细地盯着了,没什么异常。”萧沥谈及这个,也是苦恼,怎能丝毫不见纰漏,若是明日宴会出了差错,那可真是天大的祸事。
顾若飞细想一下,“明日宫中宴会,我扮成青衣卫随你入宫。”
萧沥点头,不反驳也不问原因,片刻后,斟酌着说,“师姐,不论这卷册是否有问题,但是可见皇兄是...一直惦念的,你既收到了刺杀消息,我定信你的消息是真,若是明日当真宫中有异,皇兄的安全可能还得拜托于你。”
顾若飞也不看萧沥,视线直直的,语气轻蔑又多了几分调笑,问说:“你当紫衣卫都是怂包?”
萧沥有几分苦笑,道:“紫衣卫自然骁勇,可因为我的心腹皆在军中,不便入京都皇城,又有回京前刺杀一事,所以皇兄才将他自己手中的青衣卫交于我,紫衣青衣本就可做一体而论,只是擅长之事略有不同,青衣善战,紫衣善谋,萧沉和萧墨更是皇兄的心腹之重,而如今皇兄身边的心腹之人少了一半,我...担心.......”
顾若飞受不了这长篇大论,轻笑一声,“行了,我知道了,婆婆妈妈的。”
萧沥一喜,知道顾若飞所应之事必会将之放在心上,决计不会敷衍了事。
又坐了片刻,萧辑便起身回了自己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