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下午过去,顾若飞带着顾意隽骑了乘风,又带着他去了马场,让他给自己选一匹属于自己的小马儿,以后慢慢长大,慢慢养它。
总之呢,让顾若飞形容,那就是疯玩了一天。
掐着点将顾意隽送回相府,等自己再回到王府,甚至还未回到自己的院子,就在客堂寻了处桌子,趴在桌子上,一动也不想动。
这一趴,就恍惚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听见门口一阵脚步声,顾若飞迷迷糊糊的记起来自己回府后葡萄就说给自己去厨房看看栗子红豆莲子汤好了没有,于是也就以为是葡萄回来了,摇摇摆摆的抬起头,半梦半醒的睁开眼睛,就突然听见碟碗落地摔碎的声音,然后一声大呼就猝不及防的冲进了顾若飞的耳朵。
“太...太子妃娘娘——!”
顾若飞顿时清醒,睁开眼睛,一道凌厉的视线就直朝那人而去,只见那人双膝着地,“咚”的一大声,对着自己满目惊恐的跪着。然后突然又转了方向,对着门边的另外二人跪去。
顾若飞收回视线,挑眉一笑,看向门边那人,只是一眼,又偏偏头看向他身后,调笑说:“呦,沥哥,来客人啦,也不提前知会一声,不介绍介绍?”
萧沥自那人身后探头,讪讪的笑笑,然后快步向前,对着那人行礼道:“皇兄,这就是臣弟的翊王妃,同州商贾顾家之女,顾若飞。”
萧辑黑沉沉的眸子也不看他,就盯着正前方的那人。
顾若飞镇定自若,随意道:“呦,原来是当今陛下啊,”调笑着问萧沥,“那什么,沥哥,这毕竟初次见面,我要跪下迎接不?”
是跪在地上的板凳转身回来,跪着对顾若飞道:“还...还请...请王...王妃娘娘饶恕奴才刚才失礼之罪......”
顾若飞不去看地上讨饶的板凳,但却问说:“你这小太监倒是说说,今日初见当今陛下,可要下跪迎接?”
板凳在地上颤颤巍巍,“这...这见到陛下自然是要跪的......”然后又觉得自己好像说错了话,一个头嗑下去,就这么跪在地上,再也不敢动半分。
顾若飞闻言,也没什么表示,只是双手撑着下巴的头微微立正,第一次正面的看向那双暗黑而深邃的眸子。
顾若飞点头“哦”一声,施施然的起身,踱步三俩下,说:“你去厨房看看我的红豆莲子汤好了没。”
同样的也不指名道姓,也不知对谁说的,可这客堂里统共也就四人,片刻沉寂后,板凳反应过来,连滚带爬的起身,“奴才这就去...这就去......”然后忙不迭的后退下。
厅中只余三人,萧沥行着礼的身更低一些,“皇兄。”
萧辑扫他一眼,不语,行至凳子处拂袖而坐,这一举一动之间,原本黑色锦袍掩着的龙纹乍现。
一室安静。
板凳脚下像踩了风火轮,片刻间就回来,后面跟着一串儿的女婢,不过须臾间就摆满了一大桌子的膳食。
萧沥虽未等到萧辑言说,思量片刻,也自行坐了。
顾若飞看见自己的栗子红豆莲子汤最后一个上,而且一人独食变成一桌共用,俨然有些不满意,却也没说什么,自顾自坐了,看向桌上,另有相中的膳食,于是便在板凳惊恐的眼神下自顾自换了蔬菜鸡汤到自己面前,安安静静的拿起汤匙吃着红豆莲子,品着蔬菜鸡汤。
板凳在萧辑后面伺候着,战战兢兢地布菜,萧辑未动筷子,萧沥也不曾有动作。
顾若飞看着不知惹了心里那点儿不痛快,却淡笑着问:“这位小公公啊,”本就受到了颇大惊吓的板凳闻言直接跌落了布菜的筷子,又听顾若飞慢悠悠的补充一句,“你这差事儿做得不够严谨啊,给陛下布菜前不先验验毒么?”
板凳闻言吓得立马跪在地上,“陛下...陛下恕罪...奴才知错...还请陛下恕罪...奴才再也不敢了...”
顾若飞看着更是心烦,一把将汤匙丢在碗里,也不理会四溅出来的汤水,起身出了客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