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赴他国的鸟儿就快要归去了,他来时无声无息,离去也不曾留恋。
虽然这个人总是笑着,可他的内心真的快乐吗?
他在南瑟虽然行动自由,但终究有无形的枷锁在禁锢着他吧。
她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到祁瑨的身上,没料到和他身边的人对了个正着,那人看着她便没移开视线,他不像祁瑨一样对她点头淡笑便轻描淡写地看向别处,也不像楚客一般躲躲闪闪地偷瞄,当他看着你的时候,会让你产生一种他眼中只有你一个人,再也容纳不下其他的错觉,忍不住去探究他眼底的深意。
她当初最爱他这样的眼神,热闹的酒席之中,他们遥遥相对,仿佛眼中只有彼此,那份心有灵犀的默契好像他们两个是天生一对,让她无数次确定他就是她命中良人。
可现在他们只是素昧平生的陌生人,他竟用这样的眼神看她。
他的眼神专注而不轻浮,倒不能说他浪荡,只是此情此景与上辈子的一幕幕重叠,会一次又一次地提醒她自己曾经是个睁眼瞎的傻瓜。
姜祸水心中冷笑,挑眉向他扬唇微笑,如意料中见他怔愣片刻,证实了心中的猜测。
心思九曲回肠,一时间没注意有人的接近,忽然感觉身上一凉,身边阮袂的声音仿佛在耳边炸开,“你干什么?!”
办了错事的婢女吓得瑟瑟发抖,跪在她们脚边不住的磕头求饶。
“饶命啊公主,奴婢是无心的!奴婢不是故意的!饶了奴婢吧!”
姜祸水收回心绪,她默默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夏天闷热本就穿的轻薄了些,眼下全被凉茶浇湿了,还有几片茶叶粘在布料上,衣服都贴在了她的肌肤上,勾勒出微妙的曲线,不用抬头都能感觉到对面落在她身上的视线有多炙热。
这手是有多抖才能失手成这样啊?这一壶茶都泼在她身上了还能睁着眼睛说她是无心的?
如果不是不合时宜,姜祸水都要笑出声了。
她低着头不出声,犯错的婢女还在磕头,众人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以为她正羞于见人不敢抬头。
凉茶洒在身上被清风吹过,顿时凉飕飕的。
身上突然一热,是有人将一件外袍盖在了她的身上。
呵,正等着你呢。
在看到身上的污迹后她就猜到和熹这场鸿门宴在打什么算盘了,不说提前过生辰这么拙劣别扭的接口有多么可笑了,现在直接泼水这种老掉牙的手段未免太幼稚了一些。
她冷着脸抬头,准备迎接夏濯那张虚伪关切的脸,在看清那人是谁后脑子反倒空白了一秒。
怎么会是祁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