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好起来的。”戈墨饶是不成想她会抱有这般想法。
她昏迷的时日太长,他本以为她会不清楚她的病状,没想到倒是他小瞧了她去。
因为火事过大,她的后背伤得很重。虽说身体上的疼痛可以抹去,但是造成的后续影响却是终身而不可磨灭的。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戈墨的这一番话在唐卿卿听来未免也太过无力,但她却仅有报以微笑。
雪峰山上白雪皑皑,茫茫一片,人烟稀少。虽说由戈墨而知那位向来独来独往,不喜有人叨扰,但她也未曾想过竟会是如此寂寥。
沿途铺有大理石的阶梯,却似是新设。唐卿卿心下觉得奇怪,倒也没有开口去问。
“虽说雪峰山如其名,山身四季皆是被冰雪覆盖,但因山顶上平坦,更是有一口不枯竭的泉眼汇聚的温泉所在。所以此处的温度,倒也实属称不上是刺骨,反倒是越接近山顶,越觉着温暖。”
两人步行上山,因有阶梯缘故,走起来其实也并非十分吃力。雪峰山称不上是多高的山峰,约莫也就一两个时辰,走走停停地便也到了山顶。
山顶上的木屋倒也简单。
不过戈墨只是让唐卿卿在屋外等候,而他自己则是敲门而入,大概没过几分钟,木门再“吱呀呀——”地打开了。
走出来的除了戈墨,还有一名素衣女子。
唐卿卿不由得哑然一惊,没想到这位身子单薄的女子竟会是戈墨所言说的“高人”。
女子名忘机,话极少,声音柔和。自骨子里透着一种与世无争的淡然气息,着实是与这雪山盛景相应。
三言两语下来,唐卿卿竟是觉得同这位女子颇为投缘。一番安排下来,竟是已经定下了今日他二人好生在温泉中沐浴后歇息,过几日一早便开始着手疤痕之事。
“她可是已经歇下了?”戈墨身披长袍,略许开敞开来,两指间衔着酒杯,却是品了一口,好生辛辣。
忘机阖上木门,凝视着眼前这看似漫不经心毫无杀意的男子,眼神中隐藏着明显的忌惮。
点了点头后,毕恭毕敬的跪坐在木机旁。
可能没有人会比她更清楚眼前的戈墨究竟有着多么可怕的手段。
她母子二人身居深山老林,与世无争。倒也是不知他从哪儿得知了她那出神入化,堪称鬼斧神工的手法。
为了给那位卿姑娘看病,他派人寻到了她处。
头一次,她拒绝了。
那些人也好像是易相处的主儿,得了她这句话,便是离开了。本以为这件事就算了解,未曾想没过几日她的儿子佐佐就突然不见了踪影。
儿子是她的命根子,急得焦头烂额几近崩溃的她,终是想起了这位麻烦人……
抓走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童,忘机也不知他是否吃饱穿暖。戈墨只是告诉她,如若不按照他的要求来办,不为唐卿卿治好疤痕。
她这一生都肖想再见儿子一面。
本以为这般心狠手辣之人,所需要诊治的,怕也不过是同流合污的恶人。倒是不想竟如唐卿卿般单纯的人畜无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