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高云阔,疾风知劲草,围场两侧的风幡随风鼓动。
一脚长的茵茵嫩绿被马蹄踩来踩去,风来,随即迎风昂首!
围场里,两组女子击鞠队正竞相追逐,赛事激烈,坐在观众席上的人目光追踪着赛场上的一举一动。
毫无悬念,温舒所带领的队伍连骑击鞠壤,最终以压倒性的优势胜出。
玉鞍初跨柳腰柔。
众人的簇拥下,温舒用一身温柔孤注,鬓边的发丝迎风吹佛,明眸善睐,世间一切在她眼中熠熠生辉。
令泠想不出像她那样温温柔柔的人,打起马球来竟也丝毫不输男子。
她似乎有些明白,李祜为何对温舒念念不忘,偏过头看向李祜,听闻李祜礼乐骑射亦是无一不精。
今日他受母妃之命陪自己在这,想必亦是十分想只翱翔于狩猎场的大雁!
击鞠热场,围场内的氛围顿时热闹起来。
龙淑妃喝了口茶,润了润桑:“祜儿,愣在这干嘛,快去陪泠泠,可别让她摔了!”
令泠不太自然地拨弄着耳间的碎发,笑道:“母妃,儿媳骑射可真是不太好,等下可不得给您丢脸!”
从小令泠运动细胞就不太发达,跑八百里都是气喘吁吁的,更遑论骑马射箭这种技术性的运动!
原身王妃也是不会这些,虽然她哥哥是当朝的骁骑大将军,骑射也是数一数二,但她的身体机能里可是没这方面的天赋。
龙淑妃目视着前方马球场上的女子,淡淡地道:“泠泠,你这是不相信祜儿?本宫这把年纪可是丢得起人!”
令泠脸上的笑意一愣,随即俯身道:“当然不是,那不然就去试试看!”
龙淑妃这才欣慰地颔首示意。
想到骑马要爬上马背那么高的地方,令泠可不想又摔下来,随即便选择平地运动,射箭。
李祜在一旁仔细给她讲解着射中箭靶的要点,手、肩、腿如何摆放,眼睛需要看哪。
但似乎听着听着,令泠的思绪就飘到远处神游,心不在焉,冷不丁地脑门上就挨了一记。
身后不知是谁说了句:“宁王,听闻您可是百发百中,不知您是否愿意演示一番给咱们开开眼!”
令泠转过脸原来是温雅,身旁有几位小姐随即跟着起哄。
刚刚击鞠完,温雅远远地就瞧见宁王在教令泠射箭。
令泠像个呆子在一旁站着,宁王勾着嘴角弹了她脑门一指。
令泠回过神摸着额头嗔怒地看着他。
这样看上去,两人关系也不似传闻那般不堪。
自从令泠用手段抢走宁王,温雅自然不希望自己得不到的人让别人捷足先登,听说昨晚两人同处一室。
想到这,温雅狠得咬紧牙关,随即上前俯身出声询问。
李祜沉着脸摆手,冷冷地道:“不了!”
温雅媚眼在令泠身边游走,打趣地口吻:“莫不是宁王妃不舍得?也是王妃生性……”
后面的话,她只是捂着嘴不再继续说下去,但是周围的几位小姐或多或少都知道这话中的意思。
宁王妃生性善妒,倒贴上王爷,怎么舍得王爷在诸位小姐面前表现表现。
“放肆!”李祜低沉的嗓音从丹田发出。
众人俱是一愣,随即知道触了逆鳞,吓得跪下不再嘲弄言语。
“本王只说一次,不敬王妃就是不敬本王!”李祜不容置喙地口吻,下达最后期限。
温雅跪在地上,低着头却心有不甘,一丝狠戾闪现在她眸中,咬着牙应声“是”。
前方侍卫匆忙赶来,低声在李祜耳边说着什么。
李祜睥睨着眼,扫过众人,转过身对令泠道:“本王去去就回!你先练习练习!”
随后,边走边问:“什么情况?”
“小的听得也不算真切,小的远远看到令将军带着三两名侍卫埋伏在树丛里……”
侍卫的声音越说越小,后面只在李祜耳边说着。
“什么!”
李祜不知听到什么,领着侍卫走到拐角处吩咐着什么。
目视着李祜和侍卫匆忙的背影,令泠这边已经没有看他们。
“是这样拿的?”
令泠站直身子,肩膀掰直,放箭拉弓,闭着一只眼瞄准前方的箭靶,不太确定地问着身旁的侍卫。
“回王妃,这个肩得前后平直,腿可以微微侧开,眼睛要……”
那侍卫的话还没说完,她耳边有只长箭飞速横行,一眨眼的功夫,箭头精准地刺中箭靶正红心的位置。
“令泠,敢不敢和我比试一番!”
身后的温雅将手上的弓箭放下,颇为得意地看着令泠。
“比什么?”
令泠紧握住那只还未射出去的箭,淡淡地问道。
“王妃,自然是比射箭!我让您三箭,您看如何?”
温雅势在必得,还露出不屑与之一较高下的仁慈。
众人的小眼神都在觑着宁王妃。
比射箭?明眼人都知道宁王妃看上去就是个拉不开弓的。
谁人不知这温小姐的箭术在长安城内也算得上数一数二的,纵使让她三箭又如何?结局也是早就注定。
要是宁王知道宁王妃比试输得太惨,会不会因此责罚温雅呢?或者是,觉得宁王妃让他颜面尽失,回去后责罚王妃?还是王妃会当场拒绝……
各种侥幸和幸灾乐祸,都在角落里慢慢地滋生暗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