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地下室,走出小木屋时,天光已经大亮。林中幽暗清凉,鸟雀啁啾,蝴蝶翩跹,花香草木清香沁人心脾。
萧崇深深吸了一口气,精神为之一振,看到不远处有座古旧的石桥,凝神倾听,隐隐可闻潺潺溪水之声,心情更是舒畅,道:“我们去桥上玩一会儿,好不好?”
不等殷茏答话,拽着她跑了过去。
到了桥上,萧崇开心的像个孩子,又跳又笑闹腾了半天,趴在栏杆上数着水中的游鱼:“一二三思五六……”
忽然兴奋大叫起来:“哎呀呀,好大一条鱼呀,快来看快来看,像是一条大鲤鱼,好肥啊。”
心情好,看什么都好,一条大鱼也值得大呼小叫。殷茏没他那么好的兴致,默默走开,躺在溪边一片柔软的青草地上,晒了会太阳,就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目中所见,是浓浓的夜色,璀璨的星光,几片淡如轻烟的云朵。
殷茏活动一下右手,碰到一条动也不动的胳膊。
身边有人,而且近在咫尺。
殷茏小心翼翼爬起来,扭头一看,果然是萧崇,直挺挺地躺在她身边,睡得好香甜。沉睡中的萧崇,眉眼更加温和,那张脸更为俊美。
殷茏呆了一呆,怒从心头起,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大喝一声:“给我起来。”
萧崇哼哼唧唧,睡眼惺忪地爬起来,满脸的不情愿,委委屈屈地道:“你干嘛呀?扰人清梦。”
话音一落,身体往后一栽,咕哝道:“真不舒服,连个枕头都没有,有美女的腰枕一下也不错。”
殷茏一肚子火气,不发泄不痛快,揪着萧崇黑乎乎的领子,硬是把人薅起来,道:“给我坐直了。”
萧崇困得东倒西歪,哈欠连天,根本坐不直,眯着眼睛看殷茏,道:“你干嘛呀?”
“你干嘛呀?”
“睡觉喽,困了就睡,很正常啊。”
殷茏在他脸上一顿乱掐,终于把人掐醒了,道:“谁让你睡、睡、睡在草地上的?”
萧崇道:“谁让你睡在草地上的?”
殷茏哑巴了一会儿,她有个习惯,心情不好时就喜欢睡在外面,多年来,睡过柴垛,睡过房顶,睡过草地,看到粗壮的大树,就爬到树梢吹着小风睡一晚,一觉醒来就能看到天空。
驱魔师感觉灵敏,稍有异动会马上清醒,不怕有坏人来袭,不怕毒蛇野兽蠢蠢欲动。
按常理而言,萧崇躺在身边,她会马上察觉到,但殷茏这次睡得死死的,无知无觉,根本不知自己身边何时多了个喘气儿的大活人。
“你想睡草地就睡,想睡大街也由着你去,谁让你躺我旁边,离得这么近。”
“我是一片好心呢,”萧崇厚着脸皮顺口胡诌:“我本来一直在给你驱虫,胳膊酸了,我就困了,不知不觉睡着啦。”
殷茏斥道:“撒谎精胡说八道,我身上带着驱虫的药。”
谎言被揭穿,萧崇脸不红心不慌,抿了抿嘴,竭力憋着笑。
殷茏气的够呛,抬脚要踹,萧崇骨碌到一边,道:“你羞什么,难道你不是男人?”
殷茏当然不是男人,他心知肚明,故意这么问,无非是想瞧瞧殷茏能不能忍得住,自己把秘密说出来。
正在期待着,殷茏忽然吁了口气,晃晃脑袋,道:“对啊,都是大男人,我跟你急什么。”
萧崇心思转了转,道:“哎呀对不起,我是断袖。”
殷茏的眉毛跳了跳,“呵”了一声,道:“怎么的,看上本公子了?”
萧崇侧头看她,道:“小护卫爱慕小主子,肯定会成为美谈。”
殷茏似乎全身发冷的样子,“嘶”了一声,道:“我倒多大的霉碰上个神经病。”
萧崇挪到她对面,眉开眼笑,一个劲儿的夸自己:“挖地三尺也找不出我这么好的人啊,我长得好吧,性格好吧,有本事吧,跟我在一起开心吧,关键是我和我爹一样,知道疼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