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垂拱殿,“侄儿定竭尽全力去办。”
整个京城里,很难有晋帝不知道的事,他白日里去找赵丞相的事自不例外。
赵明德千年狐狸怎么会当真相信借他的手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处理掉那些人。
不过是借他给晋帝个态度,东南诸王问题她这个当丞相和皇帝是一条心的。
晋帝自然喜闻乐见。
这些权谋上的事,赵元景上辈子就没有接触过,不过这一世长在皇家,多少还是懂点的。
晋帝意兴阑珊的撇了他一眼,“光尽力可不行呐,都扯了皇伯父的虎皮,再办不好,朕扒了你的皮。”
他看着面前的俊秀少年,和当初的弘润一个模子刻出来。有时他也在想,若是元景生得不这般聪明,是不是就能避开这京畿大局。
能在这个年纪,这么快想到去借丞相的事已是不凡,而堂堂正正的去更是可贵。
他也当过皇子王爷,其实,这世上堂堂正正最实在,若是今夜元景不来垂拱殿,他自然也不会与他计较,只是说不准以后。
弘润的遗泽能护他几时?人没了敬畏,才最危险。
赵元景连忙点头,“一定,一定,那侄儿先退下了。”
晋帝嗯了一声。
他转身出了宫殿,走在内禁长道,月下影子狭长,微风拂面而来。
吹乱了几丝额上长发,也让他清醒了几分,果然最杀人的是人心,皇家的事,从来不会小。
若是不是左相指点,他定然懒得夜里再来一躺宫里。可刚才垂拱殿里,晋帝又有哪点不曾知道。
皇帝的心思,一点也马虎不得,这京城里当真是龙也得盘着,莫说他是转世而来,便是前世破境才初入的武道天人之境,宫里也有几尊,他不敢大意半分。
走着走着竟到了坤宁宫,远看着灯火通明,想起已经高龄的皇祖母,他终究没有进去。
夜已深,老人家怕是早已经休息了。
这个时间,宫门已闭,自是出不去宫的,之前住的亁西六所怕是随着他开度也已经闲置了。思来想去,他似乎只能去皇伯母那里了。
后宫里晋帝嫔妃虽多,可能让他叫声皇伯母的也就只有带大他的皇后。
栖霞宫里还是旧时模样,十几年来也未变过什么。皇后中年淑仪保养得极好,仍有国色未逝,性格却是有些柔弱。
看见他来,立马招呼女官去御膳房再去传菜。
赵元景却拦下,“伯母,不用了,侄儿进宫前用过膳了,明日就要去云阳了,特来向伯母请安。”
她去不解,“不是才开府嘛,怎么就要出去。是不是你伯父他有差事给你,你要不想去伯母就去找她给你推了。”
赵元景心中一暖,笑道,“侄儿长大了,自然是要报效皇家。我若不任差,谁以后帮元谪哥呀。”
听见他这般说,她却一阵哀愁,“是呀,孩子们都长大了。”
皇子们都长大,就注定新的一轮夺嫡要开始了,她的亲族没有什么势力,能坐上后位,无非是当年陪着晋帝一直走到现在。晋帝是个念旧的人,这些年对她也是极好,可这弥补不了她背后的短板。皇子相争,母系势力差,天生就是劣势,太子的根基太浅。
赵元景猜到她叹得是什么,安慰道,“我和元景从小一起长大,父辈的佳话,今时也能重现。”
皇后看着他,“本宫呀,要你们俩都平平安安。”她跟着晋帝数十年,自然清除十六年前的夺嫡究竟有多凶险。
“明日就要走了,东西可都收拾好了。”
“沈或他们在筹备了。”
皇后去皱眉道,“那几个小子,从小就毛手毛脚的。”
“小时候毛手毛脚现在不是长大了嘛。”赵元景嘟囔道。
“还有你开府了都敢顶嘴了啊?”
“不过你身边没个人照顾可是不行,你说说,可有心仪的姑娘家,伯母给你…………”
“我才开府三个月,不急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