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以为苍老的声音从脑顶飘动,实质颤动的呼吸就在你的身后,沉重的吸气拂过你的脖子,脖后的肌肉开始僵硬,毛孔增大你才发觉世界如此奇妙,死亡和永生只是瞬间的事情。
当然关光在无魂的警示下,等到苍老的呼吸远去,才重新又探出脑袋。
关光的嘴巴刚要张开,询问一下,为何刚才要制止他探头向远处张望,喉咙还没发出声音,就被一只大手制住。
无魂和关光的眼眸在空中相遇,无魂摇摇头,眼神一挑,冲关光呶呶嘴,关光瞬间就知晓了对方的路数。
无魂传达过来的意思是叫他先不要说话,朝矮墙的下边看看。
关光依言探出头去,只不过这次目光的焦点不是远方包裹的迷雾,而是矮墙下方的泥沼。
微风拂动,沙沙的脚步声慢慢的传递在夜色中。
关光的视线停留在一团不大点的灰色斑点上,灰色的斑点移动缓慢,一节干枯的手臂显露,在斑点的边缘,在矮墙的反映中极为明显。
灰雾如影如幻,在颤动的沙沙声中,使关光的心莫名的压抑。
视线在这种压抑下,开始变得模糊。
他的视线像拥有了光束,在极力的瞪裂中终于穿透了那层灰色的斑幕。
灰色斑幕中,苍老干枯的堵婆婆转过身来,依然还是那张皱纹堆累的脸,但嘴角却挂着一抹微笑,诡密的笑容弯起了嘴角,灰暗混浊的眼睛为什么开始发光,眼中的苍桑和讥笑又来自哪里?
关光总觉得身体开始变空,自己被罩进了那双眼睛当中,旋转的漩涡一**的浪潮将自己淹没,腥红的血雾在浪潮中弥漫,残缺的白骨沉积在水浪的深处。
他猜自己或许在不久的之后,也会成为其中的一员,享受着水击尸骨的感觉。
关光的脑海一阵动荡,翻滚的海水飘然而去。
这次自己竟站在一座木屋内,堵婆婆凄惨的尖啸又响彻在他的耳边。
关光耳朵仿佛裂开,一**的尖啸使他慢慢的蹲在地上,身上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一样,一声惊天巨响从天而降。
关光只觉得耳朵一疼,视线淡淡的褪化。
无魂焦急的伏下身,一只手死命的拧着关光的耳朵。
之前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关光的视线朝下望去,突然的愣住不动。
起初无魂对关光的举动没放在心上,他的注意力全在堵婆婆的身上,看着那个灰色斑点慢吞吞的朝矮墙的北边行去,然后在某座房子的附近拐了个弯,整个人的身形都隐匿在拐角处,根本判断不出她接下来的方向。
要想弄清那个堵婆婆接下来的行踪,唯有去那座房子的拐角处一查虚实,耳边衣衫响动,无魂飘身落下地面。
在下来之前,无魂压低声音冲关光打过招呼,可没有回应。
现在是特殊情况,关光的默声自认是非常正常的,可在无魂落地后的一声山响,让他改变了看法,这个声响声音过于沉重,不似飘身落下,就忍不住朝后瞥了一眼,视线中一个黑影躺在地上。
无魂心内一动,几步来到黑影跟前,黑影背朝无魂,眉眼依稀可辩,正是关光,不过那时他已经昏迷了。
关光睁开眼,看着隐在黑暗中的无魂。
“怎么回事儿?自己竟躺在草地上!”,脑子一阵发木,“啊,哎呀,终于想起来了,是堵婆婆那个妖婆子!”
“么的”,关光摇晃的站起来,他知道隐在黑影中的无魂肯定很着急。
无魂见关光起身,低声问道:“怎么回事儿?好好的你这人怎么昏过去了?”
关光愤愤的道:“这个以后再跟你解释,快走吧,先抓住那个妖婆再说,哼,到时候我倒要仔细瞧瞧你个干枯老太有什么能耐!”
按关光的语气,之前之所以昏迷,很可能就与此次探查的目标堵婆婆有关。
只是无魂并没有细问,点点头,带着关光冲向那处拐角,两个人像离弦的箭极速向前疾奔。
两三个呼吸,无魂和关光来到木屋的拐角。
无魂和关光放慢脚步,至于冷火雪雨那妞,无魂并未有什么担心,她现在应该就在他们的前边,正追寻着堵婆婆的踪迹。
因为在他返回查看关光状况的时候,冷火雪雨双脚拂动,化作灵线冲向拐角的背影正被他看在眼里。
无魂和关光提气,双脚虚拂,将腿脚的力量减轻,轻轻的在地上飘动。
两人发脚狂奔,半会儿就来到了一个岔路口。
无魂示意关光停下,目光聚在一起,开始朝岔路旁认真的辨认,冷火雪雨一定会给他们留下线索。
无魂的手掌在墙壁上一阵乱摸,一块与其他墙面不同感觉的凹洞引起了无魂的注意,如果自己的手感不差的话,凹起内的两道刻痕是新鲜的,这应该是刚刻上去的。
因为无魂的手指有芬芳的土味,如果是很久以前刻上去的,那么应该是干的,不可能会有土味。
刻痕是由左向右倾斜,而痕迹又有两道,所以冷火雪雨想告知无魂他们的是走从左往右数的第二条道。
无魂辩辩方向,脚下一弹,朝一条不引人注意的小道奔去,关光紧随其后。
在冷火雪雨留下的信息下,无魂和关光在部落的房屋间左穿右梭七拐八拐的。
无魂的脑子现在有两个那么大,关光也好不到哪去,两个人被拐的昏头转向的。
关光压低了声音,有气无力的问无魂,“你有没有弄错,冷火雪雨冷大小姐可不是盏省油的灯,鬼点子多着呢,你确定你没有搞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