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真是晦气!”青笋从门口进来,骂骂咧咧道,“你猜咱们对面是谁?!”
对面?
能让青笋这么说,伍思才不用想也知一定是刘寅。她轻轻推开窗,下方正中间是为了此次品鉴会搭建的台子,三三两两几个打扮妖艳的胡女正在伴着乐声跳舞,舞姿婀娜,活色生香,台下四周设桌,早已坐满了人,一片叫好声。
周掌柜此人的确心思巧。
此时,对面一双阴炙的眼睛看来,伍思才淡淡抬眸,果然是刘寅。略略想了半晌,伍思才抬头回以刘寅一个挑衅的目光后,慢慢关上了窗。
青笋纳闷道:“少爷,您说这意恩侯府的公子怎么总是对付您?”
伍思才仰了仰头,叹道:“谁知道呢?”
“可总不能让他总是这样对您吧?”青笋有些气不过,刘寅平时是个散财童子,身边捧着他的人多,而他们少爷……
青笋挤眉弄眼,格外纠结,他们西伯侯府是名门之后,不差钱儿,可少爷挺爱财的,也热衷于敛财,但又并不喜好享乐,加之经商一事,京城的大家公子大多避着少爷。
不得罪,却也不搭理。
“青笋。”伍思才知道她这个小厮又开始了遐想。
“我有一个办法,今日便可以惩治惩治刘寅。”
青笋回过神,双眼放出光来,喜道:“少爷,当真?!咱们早该收拾收拾刘寅这个狗犊子了!”
伍思才淡淡抬眸,青笋这才发现自己说错了话,再怎么也轮不到他一个小厮辱骂刘寅,连忙道:“小的指的是意恩侯府的刘公子,刘公子……”
伍思才收回目光,摆了摆手,“无妨。”
青笋低头,暗暗让自己记住教训,却听见伍思才说了一句。
“本就是该死的狗犊子。”
“噗嗤——”青笋没忍住笑出声来。
随着周掌柜亲自上台,品鉴会正式开始。
刚开始周掌柜拿出来的并非什么不寻常的宝物,伍思才并无心思,不过看着在场的人竞争出价反而有些乐子。经过哄抬,让一个原本只值五百两的东西几乎翻了一番,足见这品鉴会的意义。
终于,等伍思才就快失去耐心时,周掌柜拿出了今日的压轴宝物——东海黑珍珠。
这颗黑珍珠足有半拳大,通体泛着一层柔和的光,像是镀了一层琉璃一般,就连伍思才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这颗黑珍珠显然入了在座的眼,一开始竞价便到了三千两,随着价格不断抬高,来到九千两,一层二层的人慢慢没了声响。
这时,伍思才终于让青笋开口。
“我家少爷出价一万两!”
话落,青笋还透过窗口像对面的刘寅等人投去一个挑衅的目光。
我家少爷就是这么阔绰!
周掌柜一听,脸上顿时绽开一个笑容,抬头对着伍思才的方向拱了拱手,朗声道:“西伯侯府三公子实在是慧眼识珠,一万两,可还有人加价?!”
伍思才志在必得的看着在场之人,目光最后锁定在周掌柜手中的那颗黑珍珠上。
很快有人再加价,“一万零五百两!”
伍思才毫不犹豫的不断回价,一直到了一万五千两。此时已有不少人选择了放弃,毕竟一万五千两买一颗珍珠,略显奢侈。
见状,青笋得意的道:“这颗黑珍珠是少爷的咯!”
周掌柜似乎也觉得如此,“若无人加价,周某人宣布这颗黑珍珠是……”
“一万六千两!”
刘寅回了一个得意的目光,论钱,他们意恩侯府也不缺!
伍思才微微勾了勾唇角,鱼儿终于上钩了。她抬手,青笋立刻会意。
“一万六千五百两!”
……
“二万三千五百两!”
刘寅总是一千两一千两的往上抬,而伍思才则是选择五百两五百两的回价。总之二人是你不让我,我不让你,大有今日一决高下的念头。
有人注意到伍思才和刘寅,知道二人过节的知道二人今日是杠上了,不知的则是以为二人家财万贯,挥霍无度,为了一颗黑珍珠出价到如此地步。
刘寅的房内还坐了其他几个公子,不过家世与之比较起来不足为题,因此平日几人皆以刘寅为首是瞻。他们几时拿的出上万两,因此有一人便劝道:“刘兄,这黑珍珠看上去不过如此,两万两的价格已是太高,再竞价只怕得不偿失。”
闻言,其中有一人却有不同意见,“王兄话中之意难道是想让刘兄像那个没身份的商贾低头吗?!”
被反驳的那人见刘寅脸色不佳,只好道:“我并非此意,只是觉得不值罢了。”
先前那人又道:“钱财是小,可失了颜面是大,何况对方还是那伍思才!”
此话可谓是说中了刘寅的心思,他一向看不惯伍思才,今日无论如何也不能输!
想定主意,刘寅站起身来走到窗口,对着下面一干看热闹的人道:“本公子出三万两!”
话落,聚宝阁像是白日响起一个惊雷,在场中人无一不震惊。
好大的手笔!
刘寅十分满意此时的状况,勾起笑容看向对面也十分吃惊的伍思才,见到对面之人眼中的遗憾之意更是得意。
周掌柜试探的询问伍思才,“伍公子,可还要出价?”
伍思才只好默默的关上窗,这举动显然是决定放弃了。周掌柜收好黑珍珠,对着刘寅的方向,笑道:“恭喜意恩侯府的刘公子以三万两的价格拍得这颗黑珍珠!”
“恭喜刘兄获得珍宝!”先前鼓动刘寅竞价的那人立刻拍起马屁,“像伍思才那流又怎么配得上价值不菲的珍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