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我们得离开这里了。”苏玹站起来,伤口不再流血,脸色也没那么难苍白了。
“苏玹,以后遇到危险你不需要再替我挡。我也是男人,能自己应付承担。”
“战长缨把你留在江州让我照看,是低估了我还是高估了你呢?”
“他让你照看我?”凌烟歌反问。
战长缨和苏玹都是政治博弈中的佼佼者。处于不同的立场,没有相互的利益,又怎会帮助对方呢?
“走吧!”苏玹没有回答凌烟歌。
凌烟歌与苏玹四处看了看,水流发源地与沼泽相连,看不出水流向哪里。
“奇怪,这里是水流的发源地,怎么会和沼泽相连呢?”
“不同寻常的地方也许就是出路所在。”苏玹凝神看着湖与沼泽,“湖中的泉眼是活水,沼泽是死水所成,生而向死,死而后生。那么,出路应该就在那片沼泽。”
凌烟歌顺着苏玹的目光也看向沼泽。一人高的芦苇长得茂密,看不到尽头,芦苇间隙还长着一些不知名的水草。
“死而后生,不会是得跳到这沼泽里才能活吧!”凌烟歌看着望不到边的芦苇自言自语。
“你之前给我的止血药草在哪找到的?”
“就在那里。”凌烟歌指了指她找到疗伤草的地方。
苏玹来到凌烟歌找疗伤草的地方,蹲下身子伸手在地上按了按,底下竟然是实地,不是淤泥。他抬腿踩在了那一小块儿地上,没有丝毫的下陷。
苏玹拨开周围的芦苇,另一小块儿长了疗伤草的地方出现。
芦苇里面一小块一小块儿长了疗伤草的地方连成出去的路。凌烟歌和苏玹顺着沼泽里的路走出去是一处山脊,上面长满了红色和黄色郁金香。
“这是什么地方了,长这么多郁金香?”凌烟歌看着满地的郁金香忍不住俯下身嗅了嗅。
“我也不知道!”
苏玹在九曲山十年,但是很多地方他都不知道也没去过。
“我们还是小心一点吧!九曲阵到底是什么样的阵没人知道。”苏玹看着这满山脊的郁金香说。
“你的祖辈们离开域延门之后就没人再上过山?”
“没有。”
没有经验可供参考,那就只有随机应变了。
凌烟歌与苏玹顺着山脊往高处走去。他们之前是从桥上掉下去的,要想到达主峰,就得往高处走。
走着走着凌烟歌觉得胸口堵得慌,呼吸有些不畅,像是高原反应一样。凌烟歌停下来大口大口的吸着空气。可越是这样,反而越难受,身上使不上力气,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眼看着苏玹的背影越来越远,凌烟歌却张着嘴说不出一句话,就像干涸了的池塘里的鱼,看着死亡走近自己。
“烟儿,我的烟儿……”
迷迷糊糊中凌烟歌又听到了这个呼唤声,这一次更清晰。她还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就在她的不远处,但是她知道这是她的娘亲,从未谋面的娘亲。
“娘,您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我是您的女儿对吗?”
“娘对不起你和你爹,让你们受苦了。”
“娘,娘!”
模糊的身影渐渐淡去,凌烟歌想要抓住那一角衣袖,可是摊开手只有细碎的阳光。
“林陌,林陌……”
凌烟歌听到苏玹的声音,睁开眼睛却看不到苏玹,眼前漆黑一片。
“到晚上了吗?怎么这么黑呀!”
“林陌,你……看不到我?”苏玹凑近凌烟歌,离她的脸只有几寸远。苏玹猜他靠这么近她一定会扇他的吧!凌烟歌看着前方,但却不是看着苏玹凑近的脸,她看到的只有黑暗。
凌烟歌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抬起手放在自己的眼前,却依然是漆黑一片。
“我刚才看见我娘了,还看到了手里的阳光。”凌烟歌平静的说着,但是没有神采的眼睛里是落寞,是害怕。害怕从此再看不到阳光,看不到爹爹。
看着凌烟歌如此平静的样子,苏玹有些心慌。这一定不是真的,这只是在阵中的幻想。
“等出了这个阵,就会好的,别担心。”这不仅是对凌烟歌说的,也是苏玹对自己说的。
凌烟歌眼睛看不见了,苏玹就拉着她的手,带着她走。
“苏玹,你听到什么了吗?”
“嘘!”
凌烟歌感觉到苏玹握着她的手紧了紧。
“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