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七十一,七十二……苏钰已经看到了那围了黄幔的香案,还有那即将开启的朱红色的门,跨过那道门,他就是名正言顺的皇帝。
“慢着!”
还差三阶,只差三阶。
“太子,哦……现在该叫玹王了,你敢阻拦朕?”苏钰阴郁的眼神在穿着礼官服饰的苏玹身上扫了一圈之后嘲讽一笑。
“你谋害父皇,想要篡权夺位,天理不容。”
说罢,将身上礼官的服饰脱下往地上一扔,露出了里面穿着的太子正服,黑底锦袍上金色的巨龙栩栩如生,苏钰看了一眼龙眼,心底打了个寒颤。随即稳住心神,他是新皇,他才是真命天子。
“玹弟,朕是父皇下诏传位的,你虽曾为太子,但也不能无视父皇的旨意,如果你继续胡搅蛮缠下去,休怪朕不讲兄弟之情。”苏钰仍在百官面前演着好兄长的戏码。
戴着面具久了都要忘了自己本来的面貌了。无论什么时候,苏钰都不忘维护他贤德的形象,他想得到皇位,还不想成为被人诟病的皇帝,想要用他一直维持的贤良外表粉饰太平,也正因为他想要得到一个善待兄弟宽容大度的美名,才会在对付苏玹的事上掣肘难行。
一起来的礼官和大臣们眼观鼻鼻观心,都没有站出来表明立场。没有人指责苏玹的大逆不道,更没人敢说苏钰的来路不正。
苏钰和苏玹兄弟二人争锋相对。
突然苏钰哈哈大笑起来,露出狠厉的面目:“苏玹,你以为我对你没有任何防备吗?”
转眼,整个太庙就被手持弓箭的士兵团团围住。
随行的都是礼官和文臣,一个个吓得面如土色。
苏钰脚尖一提一个起落便落到了台阶之下。
“将这个抗旨不尊的逆贼拿下!”苏钰脸色狰狞,大声喊道。
过了好久都没人执行。
“你们要抗旨不尊吗?”
“贤王,他们只遵老夫的命令,老夫只遵陛下之命!”
一个洪厚的声音自人群后方传来。
“你没死?”
苏钰看着缓缓走来的人,惊讶过后冷静了下来。来人正是镇国大将军蒋奔。
“你们以为这样就能赢了我吗?”
苏钰抽出一名护卫的刀砍倒几个大臣,趁着混乱就向外奔去。苏玹从台阶之上飞身而下,一路拦截,却被突然出现的黑衣人拦下,护卫们和黑衣人缠斗在一起,蒋奔保护着手无缚鸡之力的文臣和礼官。趁着混乱,苏钰已经逃走了。
苏玹从太庙出来并没有往皇宫而去,而是去了城东的御城营。
“我们就是来看戏的?”
“是啊,我们只需要看着就好,苏玹的皇位可不是那么好抢的!走吧,带你去吃好吃的,还记得苏玹第一次带我们去吃饭的南风斋吗?那家的菜确实不错。”
凌烟歌笑了笑,向来不参与党派之争的域延门这次成了苏钰的帮凶,这也正好给了他们机会。
御城营的五万人从主城大街向皇宫逼近,御林军三万人和兵部的一万士兵控制了四个城门。域延门的人在宁无松宁无柏的安排下潜伏在各处,伺机而动。
苏钰带领人马直奔太和殿,尽管苏玹不住在东宫,也很少进宫去看望父皇,但他知道苏玹表面上风流放荡,对父皇的孝心一点不比别人少。既然无法一举拿下他,那就别怪他心狠手辣了。蒋奔没死,那十万镇国军很快就会来攻城救驾,挡在城门口的那四万人马也只能抵挡一时,现在唯一的筹码就是皇宫了。马鞭不断抽打在马背上,谁都不能阻止他登上皇位,这一次他不能输,他也不会输。
苏玹命流川安置太庙受伤的官员,自己直奔皇宫而去。苏钰想要干什么,他一清二楚,如今放下了贤王架子的他,就像不再隐蔽的毒蛇,野心暴露在阳光之下没有什么顾忌之后,他是什么事情都能做的出来的。
苏钰不顾进了皇宫外城就要下马的规定,直奔太和殿,向来注重门面的苏钰此刻明黄的龙炮上沾染了斑斑血迹也没在意,下马大步来到内室,看到依然躺在床上的父皇,脸上才露出了势在必得的笑容,只要父皇在他手上,就不怕苏玹翻出什么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