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快,路远航一路几乎是架着许晴柔连跑带飞的带到了这里。许晴柔气喘吁吁抚平被路远航架着弄得皱的乱七八糟的衣服说:“快……快带我进去!”
凌烟歌瞪了一眼路远航,递给一个“你就不懂怜香惜玉的吗?”的眼神。
路远航摊摊手,一个无辜的眼神,在说“不是你要救人?我就顾不得其他了呀!”
一炷香之后,叫鸣蝉的少年面色不再是死灰色。
“他中的是雷公藤的毒。毒我已经帮他解了,等他醒后再喝几副药就可以了。”许晴柔从外间鸣蝉躺着的榻前来到桌边,片刻,一张药方就写好了。她的爹是沂水有名的大夫,年轻时曾游历各国,在医学方面颇有造诣,从小耳濡目染,许晴柔的医术也不错。
“奇怪,我记得爹以前跟我说过这雷公藤的根虽然有剧毒,可它的叶能防潮防蚊虫,还具有清热解毒的功效,是生长在多雨潮湿的地方的一种植物,所以只有南越才有。”
“你的意思是这李牧父子跟南越有来往?”路远航问道。
“未必,它虽然是生长在南越,但南越与我乾翼多年来一直都有贸易往来,许姑娘也说了它能防蚊虫,还能清热解毒,所以一些去南越做生意的商人回来时带回来些也是很正常的。”战长缨说道。
凌烟歌点头表示赞同。
“今天我让人去郡主府做了排查,没什么问题明天就可以回郡主府了。许姑娘如果不介意就跟我们一起去郡主府吧,鸣蝉可能还得麻烦你几日,另外,郡主身边也缺个像你这样医术高明的大夫。”
“多谢林姑娘收留,”许晴柔微一欠身,“以后,叫我晴柔就好了。”对凌烟歌感激的一笑。
沂水是靠南越最近的一个郡,气候已与南越相差无几,倒是与帝都这个时节的爽朗各有千秋。
“主子,南边来信,郡主已经顺利到达沂水。有个叫林陌的侍卫刚去就将李牧的儿子李之宴打了个半死,李牧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估计要正面对上了。”
“林陌……没想到老九派到那丫头身边这么一号人物!”仍然是隐在暗处的一个身影,唇边一抹微笑在暗夜绽放,美则美矣,却如地狱的修罗,是嗜血的。来通报的属下低垂着头,不敢窥探半分,那笑容就是盛开在黄泉路上的彼岸花。
“老九那边呢?”
“探子来报乾王一路往南,并没有到沂水,估计再有两日就到南边军营了!”
暗处的人背着双手,若有所思,许久才开口说:“退下吧!”
沂水往南就是乾翼与南越的边界。已是深夜,巡夜的士兵仍精神抖擞,整个军营的防卫滴水不漏。主帅帐中,一个身影起身拨弄了下油灯灯芯,帐中又亮了几分。一封信在重新燃起的灯芯下化为灰烬。
“这小子,又让我配合你演戏,自己倒在沂水逍遥快活了。”
乾翼的二皇子,战千临,母妃是当朝太师的女儿,与皇帝青梅竹马,一路陪伴乾皇从皇子走向龙座,封号颐妃。战千临从十五岁就驻守南边,战功赫赫获封“临王”。战长缨的母妃去世后,战千临的母妃颐妃就请旨皇帝抚养年幼的战长缨,所以战长缨与战千临自小就比其他兄弟亲。
年轻俊朗的面孔,有着军人的刚毅,常年带兵,皮肤呈健康的小麦色,脸上的笑容也如阳光般灿烂。常言最是无情帝王家,只不过是那些被权力欲望驱使将最珍贵的亲情抛却来换有朝一日的万众俯首的人为自己找的借口而已。
情出于心,心暖于情。
次日,鸣蝉已经转醒,凌烟歌吩咐人暗中将他先送去郡主府。随后与战长缨去找李牧。
“歌儿,你真要去找李牧要人?”战长缨边走边说。
“对,我不能看着李家父子在我眼皮底下危害百姓。那个孩子用自己的生命去换妹妹的平安,跪在地上也不曾弯曲的脊背为了救他妹妹,给我磕头,求我,我不能不管。”凌烟歌停下脚步冷冷地说道,“在你们这些权贵眼中,一个卑微的下人死就死了,哪怕是惨遭陷害,也无所谓,左右不过一条贱命。但是,我做不到。”说完继续往前走。
“歌儿,我不是那个意思。”战长缨快步上前拉住凌烟歌的胳膊,“无论你做什么我都陪你!”
凌烟歌为有些尴尬,是她误会了他。“对不起。”
“歌儿,无论遇到什么事,你都有我,不要一个人去承担。”
每次面对战长缨的深情款款她都有些无措。并不是她不懂,只是他们天涯殊途。他有他的承担,她也有她的责任。
“好啦,赶快走吧!”战长缨恢复了嬉皮笑脸的样子,食指在凌烟歌鼻子上轻轻一点。
凌烟歌突然觉得这个动作好熟悉,但又想不起来什么。也没有多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