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其他皇子相比，倒显得安静多了。”

“安静吗？怕也是迷惑人的表象吧！”

凌烟歌每日都在驿站的后院练习基本功，每次路远航以为她累到极致倒下再也起不来的时候，她最后总能重新站在他面前，虽然双腿打颤，却不弯一点弧度。

“林姑娘，你的身体这两天练的差不多了，我开始教你使剑。”每次路远航叫她林姑娘她总是浮现出林黛玉弱柳扶风的身姿。她要做的绝不是袅袅婷婷的柳枝，而是挺拔苍翠直指苍天的杨树。“路统领，你叫我林陌就好。”凌烟歌用手擦掉滴落眼睫的汗水，笑了一下，有苦涩却无抱怨，“我跟你们一样，只是护卫”路远航看着这个温柔倔强的少女，本是天下最幸福的女子，有皇室般尊贵的身份，却没有被摆布的命运，她的幸福天下独一无二。然而命运的车轮总将一切美好无情的碾碎，一朝梦醒，痴傻不再，亲人也远去。轻抹薄如蝉翼的面具，倾世容颜覆在陌生的面孔之下。本可以继续安享荣宠，却执意以护卫的身份跟他学武。安静如她，倔强如她，是雪中绽于枝头的梅，是山间挺立身姿的竹。

“你也别叫我路统领了。”

“那我就叫你路大哥了！”凌烟歌微笑着说。

“剑是男女皆可的一种兵器，所以在江湖中使剑的也是最多的，而剑法也各有所长，千尹山庄的剑法柔，灵，轻，域延门剑法则以快为攻，以罡为守。”

“那千尹山庄的剑法适合女子学习？域沿门的剑法适合男子学习？”凌烟歌问路远航。

“剑法本身并没有男女的区别，只看所学者的天赋和身体素质。千尹山庄的创始人本是梓桑皇室公主，最初千尹山庄的暮雪剑法也是一套女子剑法，只是弟子中资质好的女弟子在一代代的发展中越来越少，传承也到了瓶颈状态，直到现任庄主，在原来的基础上进行了一些改变，才使现在的暮雪剑法精髓未变，而剑招剑式却不再是只适合女子。”

“现在的千尹山庄庄主对剑法的造诣想必是极高的”凌烟歌由衷的感叹。

“将暮雪剑法的精髓学的精妙绝伦的可不是那位庄主，”说到这里，路远航眼神里跳动着骄傲敬佩的火花。听到路远航的话，再加上他的神情，凌烟歌猜想，能让这个硬汉敬佩的人，定不是一般的草莽英雄。

“域延门的剑法对内力的要求很高，没有深厚的内力再快无法运剑成罡”路远航继续说道。

“千尹山庄和域延门都有自己的立派剑法，而且能屹立江湖这么多年，定是有他的精妙厉害之处的吧！”路远航对凌烟歌的话深表赞同，然后继续解释道：“这两门派的剑法的确厉害，然天下剑法同出一宗，然后才各有不同，真正的高手万剑归宗，心有所悟，无需出剑自成杀招。正如天地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生万物，而万物终归于两仪。你可明白？”练剑都有这么多讲究，果真是世间万物皆学问，凌烟歌心里想着，如果说之前是为了习武而练剑，那么现在就是为了兴趣而练剑了。“我明白，千尹山庄和域延门的剑法各有所长但也有缺陷，如果真正掌握了剑之精髓，万剑归一，那两派的剑法自然不在话下，通俗的讲就是你如果成了用剑祖宗，那旁支末端自然要退让三尺的，是不是这样的？”

“挺聪明的么，如果不是从小就认识你，有时候我都有点怀疑你以前是不是在装傻”战长缨疏朗的声音自后院的小门处传来，几步走到凌烟歌和路远航的面前，手里拿着一个盒子。不止一次听他说她小时候如何如何，而且看他的样子并不像开玩笑，难道他们真的以前是认识的？可是为什么她没有一点记忆？

“人的大脑在受到一定刺激后会发生一些无法预料的事也是很正常的不是吗？我是不是凌烟歌，想必这点你也已经求证过了吧？”

听到凌烟歌的话，战长缨转头看着身侧的她。精致的面具遮掩过后依然秀气的脸微仰着，坦然的看着他。小时候单纯善良快乐的她，遭逢大变后变得聪明坚韧的她，总给人意外的惊喜，但不可否认的事实是她一直是个聪明的姑娘。的确，如果说第一次从河里把她捞出来说的话是做给暗处的人看的，那么第二次在季赫离府里的墙头上的邂逅就是他对她的一次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