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九闻言一惊，这怎么可能？前些日子姑姑刚从昆仑虚回来也并未提起过这事，况且瑶光上神曾为上神之阶，即使修为半数散尽也不可能影响到自己的寿数呀！似是知道凤九心中所想，司命继续道出缘由！

“瑶光上神于七万年前渡予白浅上神自身的半数修为，而掉落仙阶，若仅是如此，还不至于影响到瑶光上神的寿数。关键在于，瑶光上神自己，困于情劫，遭受情劫反噬伤上加伤，能撑过等着墨渊上神清醒的这七万年已是瑶光上神的意志，如今不过的病缠卧榻不过是回光返照，油灯枯尽！”

凤九有些不可置信，三百年间她跟着姑姑上昆仑虚偶尔见过墨渊上神和瑶光上神，瑶光上神自是不说，几万年来的朝夕照顾与性命相付完全不用质疑瑶光上神对墨渊上神的情意。

而墨渊上神自醒来后，虽还如从前般寡言淡泊，听姑姑说，有时还会静看昆仑虚上下弟子修习法术一天都不说话。但只要瑶光上神在他身边，墨渊上神的眼神就不曾离开瑶光上神半分，言语态度都与他人极为不同。

凤九有些神色低落，瑶光上神对她也是很好的。墨渊上神还未醒时，三百年间她随姑姑常去昆仑虚探望，瑶光上神都会给她和姑姑煲汤，温柔软语地对她和姑姑说当年墨渊上神和帝君的事，很多帝君从前的事情她都是从瑶光上神哪里听来的。

当墨渊上神清醒时，姑姑还与她说瑶光上神十数万年的等待有了结果，还说很快昆仑虚就要有师娘了！这终究是造化弄人，有缘无份吗？

“莫太过忧心，既然墨渊因此事要见我，想必他应该有了一些解救瑶光的方法。”

东华轻抚凤九的长发以示安慰，凤九闻言果然不再低落，闪着水灵灵的狐狸眼看着东华！

“那我们快些去吧？若是等久了，恐怕于瑶光上神伤情无益！”

东华无奈地点了点凤九的额头，点头。司命自然也是随着东华离去的，东华也发话了，只留部分神将留守碧海苍灵，其余七十二神将皆可自行离去，帝君有昭自宣！就这样东华带着凤九司命前往了昆仑虚。

昆仑虚主山峰遥对的瑾虞宫上，墨渊静坐在殿外的石凳上，紧闭双眼不动如山。墨渊回想，这瑾虞宫还是当年瑶光硬要建在昆仑虚主山峰的对面，她说，她想离他更近一点，再近一点，或许他便会更喜欢她一些。墨渊永远记得那时瑶光的眉眼恣意，简直任性妄为，却又让他无可奈何，只能依了她。

熙竹从殿门步出，见到闭眼静坐的墨渊不由心下叹息。熙竹是瑶光的侍女，跟随瑶光十数万年，上过战场，下过厅堂，她是再明白不过自家上神对于墨渊上神的情意，好不容易盼得回首，却不想……

熙竹忍下情绪端着茶水上前，向墨渊行了一礼。

“上神请用茶！回上神话，我家上神说了不会再见您，请您离去，无须纠缠！”

墨渊闻言睁开双眼，并没有任何不悦表情。自从前些日子瑶光吐血之后，就闭门再也不曾见他，初始墨渊在殿门外守了七天七夜，瑶光都不曾出来相见。墨渊心灰意冷地回了昆仑虚，一直不曾明白为何缘由。

直到前几天，墨渊感到天道对他的禁制居然消散了，掐指运算才得推算出瑶光寿数将至之事，得出事情缘由的墨渊神色大恸，瑶光也再不肯见他一面。

“见与不见是她之事，等或不等是我之事！”

见墨渊坚持，熙竹亦是无可奈何，她只是一个小小仙婢，能拿上神什么办法？墨渊第十六弟子——子阑神色匆匆来到自家师傅面前！

“参见师傅，东华帝君已到昆仑虚！”

墨渊闻言起身欲行，脚步骤止未曾回身而道。

“告诉瑶光，下一次，本座不会只在外面等着。”

熙竹看着墨渊离去的背影思及其话连忙回殿。熙竹看见月竹捧着药碗出来，碗内药汁未减，显然是并未服用。

"姐姐，主子不肯用折颜上神的药，怎么办？"

月竹神色担忧，她与熙竹共同服侍瑶光十数万年，感情自是最为深刻。

“把药给我，我去！”

熙竹从月竹手里接过药碗，轻推殿门，只见瑶光静坐在殿阙枢窗镜前，身着水蓝色上神锦服，纤纤玉指轻描淡眉，描抹嫣红口脂。瑶光对镜宛然一笑，似雪凝结而成的天山雪莲，颊边梨涡深的艳丽，笑容干净纯真。

瑶光听见推门声，转身回望熙竹，手指轻扶发间玉钗。

“熙竹，我美吗？”

熙竹不由怔住看呆了，瑶光扑哧一声一笑让熙竹回过神来，艰难地扯着唇角带出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