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
一盘黑白棋子相间的棋盘之上,是他从容不迫地在与自己对弈。
茂盛的古树下,楚珩一袭黑色锦袍,眼中不见半点起伏,立体的五官刀刻般的俊美,天生一副君临天下的王者气势,让人望而生畏。
他专心下棋的样子,似乎这盘棋便是他此生最在乎的东西。
期间,或有侍女前来禀报,“殿下,秦公子已到,是否现在请他过来。”
他简练而随意地扬了一下手,同时,棋盘之上便又多出一颗黑子。
侍女领意退下。
远处,在小宫女的带领下,秦远举步生风,来到楚珩面前。
他双膝跪地,恭敬地向楚珩叩首行礼道:“草民秦远,叩见太子殿下。”
楚珩在棋盘上悠然地落下最后一子,却并未让秦远起身。
他心平气和地问道:“你猜,本宫这盘棋是赢了还是输了?”
对方是太子,没叫他起身他便只能继续跪着。
秦远略微思索了一下,然后不卑不吭地答道:“对亦对,错亦对,直指人心。殿下,知足者常乐。”
楚珩眯着眸子,意味深长地瞥了秦远一眼。
好一会儿都没有听到楚珩的声音,秦远以为自己触怒了楚珩,正打算开口领罚的时候,楚珩发话了。
楚珩的声音,天生就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你就不怕惹怒了本宫,然后降罪与你?”
闻言,秦远把头又埋低了一些,却仍旧傲气不减,道:“殿下是少年天才,又是一国储君,必定不会轻易与我等草民计较。”
楚珩轻抿了一口茶,挑眉道:“哦?说得这么成竹在胸,你是一早就拿定本宫的主意了?”
楚珩声音听不出任何喜怒。
“草民不敢。”
楚珩放下杯子,“好了,你起来吧。”
秦远听令,站起身,小心翼翼等待着楚珩的下文。
楚珩又随意地看了一眼秦远,放缓了声音。
“你不用感到拘束,相反,本宫很欣赏你这种敢想敢说,敢作敢为的精神,不知秦少爷可有入仕的打算?本宫或可以帮你在父皇面前代为引荐。”
“草民多谢殿下抬爱,只是草民早已经习惯了自由散漫的生活,恐将辜负殿下的一片心意。”
楚珩的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看向秦远,道:“本宫与你也算是自幼相识,而你的才学胆识更是出类拔萃,难道不觉得不入仕未免太可惜了?”
秦远沉默,并不作答。
见此,楚珩试图与秦远打感情牌。
“印象最深刻的是在我四岁那年,那天皇宫恰好举行宫宴,我被二皇兄设计推入了荷花池,最后幸好得你相救,说起来我还得感谢你呢。”
楚珩把前半句话说的轻描淡写,在看向秦远的时候,眼中多了一些感激。
秦远一听,连忙说道:“殿下客气了,保护皇子安全,是草民应有的职责。”
照这样看来,他是如论如何都不打算入仕了?
而今,真敢拒绝他楚珩要求的人,秦远算是第一个,但他也不恼,越是有点才华的人通常不都是这样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