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以前，大约是年少家里突生变故那次，我们急着赶去京都，母亲半路犯病，我哀求父亲停车为母亲寻医，父亲为逃命不愿耽搁，我苦苦哀求，他终于不耐扔下我二人。

无奈流落京都郊外，人烟寥寥，寻医未果，我想当时我与母亲怕是要一起活不过去，江氏的马车便路过了。

那马夫问了我的事，他知晓后便嘱咐随身侍仆为我阿母诊治，我看不见他被幕帘遮住的脸，只瞧见那一只白玉一般的手，后来问了才知是江家二公子。

后来我遇见他，总觉得这是要圆满我这番念想的，没想到又是一场憾事。”

杨兰说着，眼里有些许湿润，绿萝心头已生怜悯，想开口说话，却又觉得这些感情不过是多余。

她定然接过绿萝递过去的茶，恍然若失一般。

“他大概不知道吧…那日是他救过的人是你”

绿萝不禁猜测道。

“我从未提起，他也从未说过，想来他是从未在意过的，记不记得又有什么关系”杨兰说着，又看向窗外，怅然下，又失神笑了，“我不知为何……想着想着就说了来，这些话我无人可以说起，今日说来，你倒不用在意。”

绿萝无能为力，只能为她暗叹。

“其实，我自小倚仗表兄，他其实也不过是个可怜人。

他出生之日，便是姨母离世之时，何大人向来是严父，他又哪里会尝到片刻温情

我们相识多年，便已是互为依靠。

何家这些年状况不好，自母亲去后，我在杨家便不好过。幸亏表兄，才安稳活到今日，如果真有一天，我想我会嫁给他，这样我便可以贪图一辈子的安稳……你说，我是不是真的很自私……其实，我知道他有心上人，我也有心上人，可表兄心事很重，我难以清楚，这世道艰难，想寻以慰籍，可谁又真的好过？”

绿萝原本的笑意一滞，心底还是不经意地沉了片刻，思极现在。

她静然答道，“你确实自私，如你所言世道艰难……我们虽然身如浮尘，可也可以去努力拥有对抗命运的能力，一切都在心中，便可以去化万象。”

杨兰怔了，眼中含有惊异之色，瞧着她片刻终于笑了，“你这般想确实甚好，可又有谁真的能走下去呢”

绿萝默然，想来是过于牵强了，道理如此，却非常人所能，她也不过是一个心中难以化万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