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住颤抖的声音，眼里有几丝分明的雾气，“浓秀，谁是你的主子……你当真以为我傻。”

低下头的浓秀猛地一颤，被黑暗掩盖的脸上再也难以淡定，挣扎着几分没来由的慌乱，“二小姐…生气，奴婢有罪。二小姐，奴婢句句属实，一直以二小姐为……”

“你还要再骗我吗？!”绿萝凝眉，冷声呵道。

随即她扔出了一沓信纸来，那纸散落一地，上面皱皱巴巴，印染出一首首浅浅的诗句来，或多或少，错落有致，纸沾染了地上潮湿的一层水渍，霎时变了颜色。

浓秀颤了颤手指，似乎想捡起来那些散落的纸张，却发现都是徒劳。

终于，她忍着呜咽的哭声，定然说来，“二小姐，奴婢有罪，恕奴婢不能吐露实情，可奴婢之心天地可鉴，否则不得好死。”

绿萝心头生起一股无名火来，她静静地坐在那里，眉毛依旧紧凝，嘴唇紧抿着，她只道，“滚!”

那地上的一层欲盖弥彰的字迹中，都是些传递的消息，其中她的生活一丝一毫都被窥视，简直不寒而栗，她定下神，不由得恍然笑了。

浓秀走时泪眼低垂，一张张捡起那些东西，悄然走了。

绿萝坐在床沿，薄薄的衣服含着冷意，像个木头一般，红彤彤的手指越发得红紫。

其实她知道，人心如此，她怪不得谁，浓秀未必不是一个还不如她的可怜人，可让这些现实□□裸摆出来的时候，她就心痛，就不能自已的难以呼吸。

绿萝猛吸了一口气，翻身躺下。

她不知道阿姊现在已经怎么样了，今时如此，前生多重命运也不可避免，她是时候告诉何柘，要他下山，或许可以挽救一下义夫的性命，杨兰既然也躲居在这里，那么北山寺应该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江采河是江家大公子，他是奉了谁的命来护住自己，江家现也是内乱，谢家本来就萧条，其他家族更是不会知道她的存在，她性命平凡，谁会在意，只怕除了何家就是谢家，可现在何柘同江采河的关系来看，就只能是谢家了。

可浓秀又是哪一边的，又是哪层关系下的安排

可这些都没有证据，绿萝只能瞎想，她想了半个时辰，脑子却越发混沌，睁着一双疲惫的眼，她起床翻开了经书，却发现，窗前早已明朗一片。

“下雪了。”

绿萝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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