陀钵压了压手示意诸人随意,然后笑道:“诸位伯克,可有看得上的舞姬?朕这里的舞姬虽不如中原各皇宫里的水灵,倒也是别有一番风味。若哪位有看中的,告诉朕一声,朕便把她赏赐与你。”
“大汗此言当真?”座中一人急切地问道。众人定睛一看,此人名为契芘花颜儿,名字虽起得花哨,但确是一个五大三粗的草原汉子,且已是墨玉级修为。
契芘花颜儿大大咧咧的指着其中一个舞姬,也不问其愿意与否,直接用手一箍,将那舞姬拉到自己身边,“那我便要她!”
草原之人性格豪爽,做事也不像中原之人那般忸怩,契芘花颜儿便是如此,想要便直接说了。
陀钵哈哈大笑,摆摆手道:“给你了,给你了。”契芘花颜儿一听,大喜过望,单膝跪地作抚心状,这是赤蒙汗国中最高礼节,抚心即表达忠诚之意,“多谢大汗!”说罢,契芘花颜儿便喜滋滋地拉着那舞姬坐到了一边。
陀钵接着说道:“这次姬平钧这老狐狸,居然敢派人来盗我汗国至宝,还敢与我兵戎相见,这老儿真是胆上长毛了。”
“要我说啊,咱们就不该给他这个面子,直接发兵冲到燕京去,把刀往姬家老儿脖子上一架,问他是交还是不交?咱也好顺便常常燕宫的娘们的滋味?啊?是不是啊?各位?”
“哈哈哈,左贤王所言甚是!”
“对极!对极!”
一众赤蒙贵族七嘴八舌的搭腔道。
然而陀钵可汗见此只是笑而不语,血气方刚,如此方才是我草原上的男儿嘛!
就在赤蒙诸人饮酒为乐之时,一名斥候悄然进入帐中,悄悄递给陀钵可汗一份文报,随后躬身告退。
陀钵只是扫了一眼文报上的文字,便脸色大变,惊天地气机从他身上升腾而起,不过却是转瞬即逝。
这般地动静自然瞒不住帐中之人,众人纷纷抬起头来看向陀钵。却只见陀钵可汗面色如常,微微笑道:“朕还有些俗事,便不作陪了,诸位伯克请自便。浑邪上师随朕前来。”
众人不得要领,面面相觑,中间有人也想到大汗离去可能与前线战事有关,不由得心中微惊。虽然帐中歌舞依旧,但众人已无甚兴致。
“大汗,您召老臣前来所谓何事?”浑邪大上师鞠了个俗世礼。他是此代大萨满教当家人,琉璃金身至境。由于赤蒙乃是一个****的草原国度,历代大萨满皆被大可汗封为赤蒙国师。
陀钵也不说话,面沉似水,只是将那封文报递到浑邪上师面前。浑邪接过文报,打开一看,也不禁大惊失色,“大汗,这?”
“仆固败了,这个混蛋!朕恨不得现在将其剁成肉泥!”陀钵恨恨道。
浑邪上师没搭陀钵这腔,他关心的是另一件事,“大汗,接下来打算如何?究竟是战是和?还有仆固部族该如何处置?”
陀钵捏了捏鼻梁,考虑了片刻,说道:“仆固一族剥夺六大部族的身份,全族驱逐到鱼儿海去牧羊!至于燕国......”陀钵可汗无奈道:“打不了了,如果仆固那边得手的话,还以为凭借宣州府来胁迫姬平钧求和,可仆固那混蛋辜负了朕的期望!让几万草原儿郎的血都白流了!”
浑邪点点头,仆固一族落个如此下场乃是咎由自取,没赶尽杀绝已经是给他们留了情面了。而燕国这边,虽然可惜,但现在后悔已经晚了。
“大汗,您想让老臣做些什么?”浑邪上师问道。
陀钵可汗回道:“如今的情形,我军已经无力再战,唯有退兵一途,届时便需要上师留下处置与燕国的关系。同样,我汗国的至宝绝不能留在南蛮子手上,便需要上师您尽量找回。”
赤蒙与燕国现在是敌国关系,派出使臣多半要被燕庭折辱,而浑邪上师除了赤蒙国师的身份外还是天下九宗之一的大萨满教大萨满。以大萨满教的名义进入燕国却是方便了许多。
“老臣明白了,敬受大汗令。”浑邪上师再朝陀钵施了个俗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