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青宁越过碧溪,绕着人群走了几步,而后不急不缓开口,“三年前,母亲病重,我为亲女,前往南山普华寺祈福,不想回来之时遇见匪贼。”
听萧青宁亲口说起当年之事,众人神色不一,有同情的,有不屑的,亦有好奇的。
萧青宁也不遮遮掩掩,继续将事情娓娓道来,“家仆为护我尽数惨死,我不愿受辱,平白辱没靖宁侯府百年名声,遂从半山跳下。”
“许是我命不该绝,从半山跳下后,得遇上山采药的慈心庵师太,侥幸活了下来。当时,我伤势过重,不宜奔波,遂留在慈心庵养伤。我怕家人担心,求静心师太为我递信,可怎知……”
说到这里,萧青宁再不见初时淡然,一双水眸盈满泪珠。
美人垂泪,最是动人。
后面的事儿,不用萧青宁再说,大家伙也都明白了。萧青宁在慈心庵养伤的那几日,京中流言四起,都说靖宁侯府三姑娘路遇山贼,污了清白。紧接着,秦安侯府退婚,更是坐实了流言。那些日子,大街小巷都在议论这事儿,有些说的似亲眼看见一般。
上京双姝,焚琴剑舞。
萧青宁焚香抚琴天下一绝,倍受追捧。这样的人儿,本是天上月,海上仙,一朝跌落凡尘,可不就惹人闲言碎语。
流言作恶,半点不假,最后,还是靖宁侯府打着为母守孝的幌子,暗中将萧青宁送出京城,市井流言才渐渐平淡。
时隔三年,随着萧青宁获封清平县主,当初的流言,又渐渐清晰起来。
这些事儿,都太凑巧了,让人忍不住阴谋论。
“县主说的是真的吗,那些胡说八道的人真真害人。”
“你不也跟着胡说了。”
“依我看,清平县主说的,十有八九是真的。若她真遭遇了那等事儿,哪会在这里说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我有个侄子在贵人府里当差,听他说哟,越是高门大户,里头的肮脏事越多。清平县主这是碍了人的眼,被人算计了,不然,这等有损门楣的事儿,怎会那么快传遍大街小巷,闹到人尽皆知的地步。”
“说起来,靖宁侯宠妾灭妻,嫡妻逝世不到一年就把妾氏扶正,若那时清平县主在府上,哪会让靖宁侯将妾氏扶正,一点不顾及靖宁侯府门楣。”
听着周围人的议论,萧青宁冷笑,暗道:阮氏散播谣言害她,她便让她尝尝被谣言反噬的滋味。三年前是她蠢,活该被算计,如今,自是各凭手段,看谁棋高一着。
宁阳郡主将萧青宁算计看在眼里,暗骂一声,继续演戏,“本郡主怎知你说的是真的?”
“一个谎言要用无数个谎言来圆,郡主若是不信,可亲自到慈心庵求证。哦,忘了说,当日我伤势过重,还是静心师太请了渡会大师出面为我诊治,郡主若是闲来无事,也可上普华寺求证。”
“哼,本郡主自会去求证,若真如你所言,为着先前之言同你赔礼道歉也无不可。”宁阳郡主如是说。
萧青宁笑着应下,“我等着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