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决不放弃的追,对那些溅在白T恤上的泥沙点点毫不介意,就要追上的时候他向前扑,像是扑枪眼一样,抱着她倒在水里。
耳边咚咚的全都是水声,她躺在水里,他俯视下来凝睇她,浪花击打的气泡泛着密密的碎声,唰唰的,拍在人脸上,叫人心痒。
她觉得高兴,以至于高兴到想要承认自己的这份高兴叫“幸福”。
他说:“我说到的做到了。”
她忍不住笑意:“我知道了,你了不起。”
他伸手一把将她从水里拉起来。
诺大的海面,而他后退一步,居然像求婚一样的单腿跪下来,跪在海里,仰起脸来问她:“周心悦,你愿不愿意做我女朋友?”
最明媚的骄阳,湛蓝湛蓝的天空像是被清水洗过,而飞机拖出白色的尾线,慢慢散开像是棉絮,点缀纯净一隅。什么都跟往常不一样了,初夏的午后,所有的一切都仿佛挂上了粉红色的泡泡,扑噜扑噜的飘满全世界。
这样的晴空万里,天下无双。
而他看着她,仿佛是人间最翩翩的少年,阳光跃在他发顶上,细细碎碎的拢着一圈金色的光环,问她:“周心悦,你愿不愿意做我女朋友?
”
她确信那一刻她的心是一颗果冻,叫水晶之恋,在他的一句话里脱掉了包装壳,露出粉色的剔透心型,软软塌塌。
真幸福啊,她想。
周心悦在被S大录取的那一天有男朋友了,她心里偷偷乐开了花。
从那开始,出入就不再是一个人了,他每天都牵着她的手,两个人在学校里面一圈一圈的走。其实S大的新校区占地面积很大,周心悦最不喜欢去图书馆,因为经常会遇到沈静北。
填志愿的时候,沈静北也选择了S大,政经院,就住在岑君西对面的那幢楼上。
一开始的时候周心悦住不惯宿舍,因为学校电压不够,要热水都得自己打。每天只有那么三个时间段才能打水,还要排队,搞不好暖瓶还会爆掉,真是太烦人了。
岑君西就每天都替她打上两壶水,送到她宿舍楼底下,等她下来拿,风雨不动。一个寝室的姐妹们都羡慕她,都管岑君西叫“模范家属”,结果“模范家属”太过称职,连她的“那个”都了如指掌。
对于月经,女孩子都有好多的隐晦。大姨妈、老朋友、好日子、来例假……等等等等,而周心悦最喜欢说得是:“我那个了……”
她有痛经的毛病,每次“那个”的第一天都生不如死,那天岑君西给她来送水,她惨白着一张脸下楼把他吓了一跳,问了半天她才支支吾吾的说:“我那个了……”
岑君西莫名其妙:“你哪个了?”
她神情惨淡:“那个就是那个了……”
他一直是个在小节上不在乎的人,可那天也一下子明白过来,两只手顿时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搁才好。红着一张番茄一样的脸,窘了半天,才说:“你回宿舍好好躺着,待会儿去看你。”
其实楼管大妈一直很凶悍,生怕管理的女生一枝桃花出墙去,是绝对不会放任何男生进入的。可她疏忽了,岑君西是从来不按正路出牌的。
她们寝室在二楼,窗户外面有一株山樱花,枝繁叶茂,春天开的时候最美。那天他就站在树杈上,折了一大支樱花,敲她们的窗。
寝室的姐妹美小彤正在洗脸,一抬头惊呼出声:“哟!模范家属!”
她垂死挣扎的爬起来,看到他挥着一大把树枝冲她笑,她下床去把窗户打开,他从怀里拎出来一个暖水袋。
他胳膊够长的了,可人骑在树上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距离,她努力地去够,好不容易才接到手里。滚烫滚烫地热水袋,她抱在怀里暖和的想哭。
他冲她笑眯眯的挥手:“回去躺着,我明天早上来给你送包子。”
她吸吸鼻子:“你先下去,我看你下去。”
他很介怀:“爬树有什么好看的,快回去。”
“你先下去。”
“你先回。”
“我不回。”
“我也不下去。”
“就不回!”
“就不下去!”
“喂那个男同学!你是哪个系的?!”
“靠!啊——!”
“同学……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