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兮很是磨了那个婶子几日,婶子终于在下定决心告诉她一些关于晏兮娘亲的事情。
景舒是晏府的忌讳,晏青舟对这方面看的很重,他很害怕从小没有娘亲的晏兮会因为这些事情被别人掌控以此作为把柄,更怕有心之人的言论会伤害到晏兮。
其实晏兮不然,她本身只是想了解她这具身体的渊源,她越长越大,容貌却与晏青舟大相径庭,晏兮本就是从现代而来,遗传学虽然没学很好,但是一个孩子长得不像父母,又没人说长得像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那自然就是可以排除隔代遗传,可能会有非遗传的因素,基因多变,即使有这样的前提在,晏兮还是觉得自己太特别了。
下人厢房来来往往的人多,晏兮还是将这个婶子带到了“一叶秋”,一叶秋是晏兮的居所,整个府邸最中心地段最好的位置,晏兮第一次观察的时候就惊呆了,这样一个府邸搁在现代都算是园林级别的建筑了,不知道几进几出,因为晏兮没有逛完过,也可能是晏兮逛过然后又忘记了。
到了晏兮主卧旁的偏厅,晏兮请婶子坐下,晏兮现在周围还没有侍奉的人,晏青舟不放心,人心易变对晏兮不利。
婶子这才娓娓道来,晏兮仔细地听着不插话。
天启十二年,元辰前夕,大祁国都长安灯火通明,万人空巷,一片喜庆的红色,而大祁有名的右丞相府邸却是仆人穿梭,乱中有序,众人心中戚戚焉不敢言说,生怕声大惊扰到正房里的那位。
太医说那位生产便是在今日,虽是寒冬腊月,但这是元辰前夕啊,确确实实是万里挑一的好日子。
哪里有人除夕的时候出生啊!
从前没有,现在有了,确凿无疑,史无前例。
那位便是当今高高在上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被其他王朝称为玉面郎君狡猾如狐狸的右丞相晏青舟家的正房夫人景舒景家大小姐。
我不过是夫人手下的一个侍女,我端了一盆又一盆的水,水被鲜血染得鲜红,我敢发誓,那是我一辈子中见到的最多的鲜血。
接生婆子们忙里忙外,侍女们进进出出,晏大人站在产房外半个时辰了,巍然不动,几个长辈相对而坐,从不信佛的老太太手中都在摩挲着佛珠。
“啊——”里面传来痛苦的尖叫,随即一阵婴儿有气无力的哭号。
“生了生了,是个千金呐!”有一个接生婆笑开了脸,抱着一个小婴儿推开门,几个长辈都站起身来,嘴里念叨“上天有好生之德”“佛祖保佑”之类的话。
我整个提起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晏大人一脸喜悦压制不住,但动作依旧沉稳:“赏!全府上上下下,赏!都沾点喜气!”
“谢谢大人,谢谢大人!”接生婆欣喜,随后又跪下难言道,“大人,夫人生的时候难产,令千金的哭声听着倒是有点虚,为保稳妥起见,还是快些让太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