邋遢鬼左右看了一眼,微微点了点头,想了想道:“实不相瞒,我来这儿确实不是巧合,这事说起来就有点远了。
我年轻时曾经受奸人迫害,损了一对儿眼珠子,过了二十几年的睁眼瞎生活。去年年初,在外地做客,偶尔从麻衣派听到占测,这边似乎有灵猫指路,且可能会有地藏经出现,所以我从去年年底就动身,带着我的小徒,一路赶过来。
在进村之前,我让小徒去别村打探消息,我赶在了七月半盂兰会时来到这里,在鬼市的馄饨摊里,机缘巧合的又捡回了这双眼睛,实在是幸运啊。”
“哦?”瞎老头捋着胡子惊讶道:“千载难逢的灵猫献经都被道兄赶上了,能找回眼睛,也算是可喜可贺了。”
邋遢鬼看着薛娃子盯着自己,知道他又想起了那晚的事,笑道:“道兄身为茅山中人,不应该察觉不到,想必道兄的眼睛……”
瞎老头叹口气,幽幽道:“年少轻狂,口无遮拦,泄露天机太多,所以遭了天谴,借,是借不回来了。”
邋遢鬼闻言也是一阵惋惜,但天命如此,谁也没有办法,有得就有失,天命公正,谁也没有他法。
缓了缓,邋遢鬼接着道:“地藏经出现,肯定有人来抢夺,所以我恢复眼睛之后也并没有急着走,倒是在这停了一段时间,想看看到底是谁拿到了经书,本来看着开酒楼的那个姓王的已经拿到了经书,但他却自作聪明,将经书藏进了祖坟,反而被盗了。本来我是打算就到这儿了,我都准备离开了,谁料想,这里竟然出现了僵尸。修道之人,正邪对立,搏斗终生,我怎么能袖手旁观呢。”
瞎老头欣慰的点了点头道:“有道兄如此的古道热肠、正义担当,那我就放心了。”
关捕头看着两人你来我往,实在忍不住道:“先等一等啊,那个,吝什么来着,先生,你说那个地藏经是王举魁故作聪明藏进祖坟的,那本经书原本是不属于他的吗?”
邋遢鬼点点头道:“没错,地藏经是所有经书里面比较神秘的一本经书,因为他不仅是人可以参悟,妖、兽、精、灵、禽都可以,特别是猫,猫若有了灵识,它修炼最快的方法就是在盂兰会上代地藏菩萨念诵地藏经,指引鬼差将鬼魂带往人间享受供奉,而当仪式完成后,这只猫可以借此渡越天劫,这可非同凡响,所以在盂兰会之前,有这个能力的猫都会想尽办法盗得地藏经,用以修炼。
但是这有个缺点,就是每只猫到飞仙之前都只能修炼一次,所以它们完成仪式之后,就会就近掩藏,很少再去留意他的去向,所以每当这种情况出现时,都会有许多人去争夺这本来之很易的经书。对了,今年的经书,就是王举魁在盂兰会完了之后拿到的。”
“原来是这样,这老小子,竟然在骗我。”
关捕头面色凝重,贼喊抓贼的事不常有,但这黑吃黑可是常有的,这一次,自己还为他们跑了半天的腿,可真有些有苦叫不出啊。
薛娃子在听了邋遢鬼的解说之后,恍然大悟,原来自己那晚是走了狗屎运了,真可惜,要早知道,现在经书就在自己手上了。
瞎老头听完点点头,邋遢鬼说的与他所指的差不多,只是他没有经历今年的盂兰会而已,所以是谁拿了经书他自然也不甚清楚。
“对了道兄,你可知这僵尸是什么来历?”
瞎老头这句话虽然是问邋遢鬼,但他可不是冲着邋遢鬼讲的,他面对着面坐着的是薛娃子,这句话他是盯着薛娃子讲的。
薛娃子看着瞎老头的样子一阵心虚,那日他可是故意压着声音的,瞎老头这是认出来了?
薛娃子感觉右手方也不大对,侧头看去,关捕头也盯着他,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怒意。
薛娃子暗暗咽了一口唾沫。完蛋了,事情败露了。
邋遢鬼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三个人的小动作,看着薛娃子一脸紧张的样子不觉有些好笑。
“憨娃子,都到这地步了,你还要瞒着你叔啊,还不交代啊。”
邋遢鬼忍不住提醒道,薛娃子满是幽怨地看了他一眼,迎着关捕头那吃人的眼神叹口气道:“好了,我说就是了。”
听着薛娃子讲完,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默默的不说话。其实早在薛娃子讲之前,三人已经通过各自的渠道了解了此事的来龙去脉,一些不甚清楚地地方在薛娃子的复述中,也已清晰的呈现了,但现在,特别是和僵尸交过手的邋遢鬼,最是忧愁。
但无论如何,事情总得想出个对策。邋遢鬼轻咳一声,看着众人道:“现在看来,僵尸怎么来的已经不重要了,这只是这俩倒霉孩子误打误撞闯的一个祸而已,我们注意的是那个僵尸棺材上压得那个石板,那是一道镇尸符,而且也不是常用的方法,被他压住的,基本都是狠角色。
这么一个狠角色,被压了不知多久,已经刀枪不入了,按照正常来讲,这种石化了的僵尸,只要没碰到血,他的关节就弯曲不了,动作就会无比僵硬,但碰到月光,他就会嗜血,碰到血,他的关节就会被血液润滑,就可以弯曲了,到这种情况,它身型灵活,躯干又刀枪不入,我么已经很难下手了,所以,我们现在要好好想想怎么解决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