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快进来。”钟川抓住小男孩的手臂，把他拉进了便利店。

“妈妈？”进店后，他看见了一个女人正在看着他们的方向。

这个女人正是周静云，虽然她看不到小男孩，但是她能看到钟川的一系列动作，她知道，有鬼来了。

“是我的羽羽么？”

钟川关上了阴阳门，点头回应了周静云。

“妈妈！”小男孩确认此人是自己的母亲之后，兴奋地向她跑去，正要投入周静云的怀抱时，他却扑了一个空，他母亲像是没看见他似的眼睛还是看着钟川的那个方向。

“他现在在哪里？”

“就在你的面前，他刚才看到你后，就向你跑过去了。”

周静云低头看着前面空荡荡的地板，他相信钟川的话，他的孩子此时就站在她的面前。

她蹲下身子，张开了双臂。

此时的钟川已经走到了他们俩的旁边：“你妈妈看不到你，但她知道你就站在这里。”

小男孩看看钟川，再看看向他张开双臂的妈妈，也张开了双臂向妈妈抱去。

“他也在抱你。”钟川说道。

“嗯。”周静云闭着双眼点了点头。

虽然他们互相都看不见对方，但钟川觉得，这是他看见过的最温暖的拥抱。

“小孩，”他们持续了拥抱动作五分钟后的，白出声了：“你回来，是想看那个番茄有没有别人领走的对吧？”

“嗯。”羽羽的小脑袋啄了一下。

“当时我说过，这个番茄三天之后如果没人认领，就归你了。”说着白就把台上的番茄拿了起来，在周静云的眼中，番茄就像是在空中一样，正向她飘来。

“拿着。”白走到羽羽的跟前，手向前递，停了下来。

“真的没有人认领么？”羽羽只是用着糯糯的声音问，没有接过番茄。

“嗯。”

得到肯定之后，小男孩接过番茄，把它捧在了手上。

白指着钟川说：“你现在可以对那个大哥哥说出你的愿望了，但你说出来了以后得去一个叫奈何桥的地方。”

羽羽听说过奈何桥，地府那些鬼告诉他那是重获新生的地方。

可他不愿意就这样和妈妈分离！

“我不许愿行不行？”羽羽眼巴巴地看着白，整张脸上都写满了可怜。

“理论上是可以的……但你不想让你的妈妈见到你么？”

“想。”

“所以你只有向那个哥哥许愿，妈妈才能看见你，你才能和妈妈说话。”

“可是，我是不是许完愿以后，就再也见不到妈妈了？”

白点点头。

“那我不许，我要妈妈。”

“他想见你，许愿之后，你就可以看见他，但如果他许愿后，他会去投胎，他不愿意许愿。”钟川把羽羽的话转达给了周静云。

周静云看着漂浮在空中的番茄，突然她觉得，能以这样一种形式见到孩子，其实也挺好。

“他如果不愿意，就不逼他了吧。”不是周静云自私，因为这是她一贯的教育方针。

“白，他如果不许愿的话，能在这里待多久？”

“一个月，一个月后，他不许愿，他会被强制遣送到奈何桥上。”

接着，钟川就又把这一信息转达给了周静云。

周静云的脑子里忽然蹦出一个想法：“那意思是他可以在这里待三十天么？”

“是的，但你看不见他。”

“不，”周静云盯着那颗空中的番茄：“我能看见他。”

“那就这样吧。”钟川也打算成人之美：“你们之间的对话，我可以替你们传递。”

“真是太感谢你了。”

“哪里的话，这就是这家便利店纯在的意义啊。”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内，钟川都充当着他们的翻译，在这一过程中，钟川有一个错觉，好像自己才是周静云真正的儿子……

五点十分，钟川以要上学为理由，停止了这场对话，他们聊的几乎都是一些生活上的琐事，对于羽羽到底是怎么身亡的事情只字未提，虽然钟川很是疑惑，但也没好意思去问。

二十分的时候，钟川就离开店里了，免得待会儿又被赵青浅追债，他现在没钱进货，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