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期在即,每天都有人到夏侯逸清的府里,今天是量身订喜服,明天是教教皇室婚礼上的一些规矩,就连千旖也跟着也一起忙得团团转。不过说来也奇怪,千旖的心痛症竟也跟着好了很多,几乎没有再发作过。可彤说这是冲喜把她身上的病给冲走了。
好不容易今天得了半天空,夏侯逸清要带着千旖主仆二人到凤阳城走走,却在门口被宫里来的两位嬷嬷给拦下了。
“今天又是要来干什么?”夏侯逸清已经有点不耐烦。
两位嬷嬷掩着最笑,“今天是要来教新娘子怎么在新婚夜伺候夫君的。”
闻言,千旖的脸一下子红得跟烧起来似的,夏侯逸清满不在乎的大手一挥,“这个,我要亲自教,两位嬷嬷请回吧。”
于是,千旖的脸更红了。
主仆四人走累了就在街边的一处茶楼里歇脚,茶刚喝了半壶,就听得外面有人说,“难得你有闲心出来喝茶,怎么不叫上我?”
话音甫一落下,便见一个女子推开了门,她一身红色衣裙艳光四射,嘴角的笑意在看见千旖时僵住了。
她略显局促的开口,“我问了小二,他说没有其他人。我……”
“是没有其他人,乘月,这是我未过门的妻子——千旖,你进来坐吧。”
“好。”许乘月这么精怪的人,难得楞了一下才入座,坐下又想起来既是夏侯逸清未来的福晋,那眼前这人就是穆王府的郡主,自己竟忘了行礼,好在对方似是也不太在意。心里微恼,刚才不该看到夏侯逸清的马车就兴冲冲得跑上来。
“这是许乘月,我在凤阳城的朋友。”
许乘月又楞了楞,她一直都是偷偷的帮夏侯逸清做事,所以他从来不在外人面前承认两人相熟,原来,这位千旖郡主,不是外人。
夏侯逸清要成亲的事,整个凤阳城都知道,她这个人一向想得最开,这辈子她是没什么机会名正言顺的站在夏侯逸清身边了,他选一个能帮助自己实现宏愿的女人,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许乘月是开青楼的,男人放着家里的妻子独守空闺,四处寻花问柳的事见得多了。在她眼里,一纸婚书不过是给外人看的东西,是否能走进他心里,才是最重要的。所以他要成亲,她毫不在意,甚至还兴高采烈的去准备了一份大礼,要祝贺他大婚。
现在看来,好像并不是自己想的那个样子。
女人之间总有些莫名其妙的相通,虽然不认识许乘月,但就是能感觉到她在见到自己之后很失落,至于什么原因,不言自明。
总归是见过各种场面的,只一下,许乘月便回过神来,“我刚才上来的时候听掌柜的说,新进一些杭城上等的龙井,叫一壶上来品品?”
哪知夏侯逸清说,“绿茶太寒,千旖的身体不好,不能喝。”
这话又将许乘月停在不尴不尬的境地,还是千旖出来解围,“只喝一点又不碍事,都说杭城的茶好,我还没试过。”
“好吧。”夏侯逸清答应,想想又补充一句,“只能喝一点。”
若是刚才还有几分不确定,现在看到夏侯逸清这个样子,那一点希望也被灭得无影无踪。许乘月突然觉得自己坐不下去了,茶还没上,便借口说楼里还有事,先回去了。
夏侯逸清似是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千旖有话想说,但是心里斟酌了几番还是没说出口。最后,关于许乘月,谁也没再提过。大约是从小就过着如履薄冰的生活,千旖讲话总是小心,久而久之,她便养成了很多话不愿意直说的性格。所以在北地的时候她就特别喜欢其木格,因着她总是大方明亮,让千旖好羡慕。其实若干年后,回想种种,她总是责怪自己,若是自己能再坦率一些,勇敢一些,很多事情便也不会是那个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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