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达的声音如平静的湖面丢入一颗石子一般在群臣中激起千层浪,不光刚才那些文臣议论纷纷,就连徐媛脸上都写满了震惊二字。
“噢,苏爱卿是故意放在书房的,何故?”煊帝左手托腮,饶有兴致地问。
“前朝罪臣罗广汉不仅是一名军事家,同时,他也是一位文学家,他的笔名就是大名鼎鼎的燕归来,只是此事世上之人极少有知晓的。前几日微臣发现太子就拜读燕归来的作品,同时也和太子说好,会寻几本燕归来的上乘作品与他,这便找来了他的诗集,只是这本书的署名,是他的本名。”苏达双手作揖,身体呈九十度鞠躬,十分谦卑。
“太子,此事是否如苏爱卿所说?”煊帝斜了一眼刘熙垣,向他证实苏达的言论。
“父皇,确有此事。”
太子刘熙垣站了出来,支持苏达的言论,
“其实苏太傅曾告知过儿臣,燕归来的本名是罗广汉,他身份较为特殊,看他的文章恐怕不妥。但是儿臣和您讨论过,文学不应拘泥于创作人有罪与否,所以,儿臣才让苏太傅去找寻燕归来的其他作品。此事千真万确。”
“嗯,朕知道了。”煊帝看了一眼脸色变得有些窘迫的冯研,“冯爱卿你可知道此事?”
“微臣不知!”冯研立马跪在地上,“微臣若是知道苏太傅是为太子寻书,断不会在这个场合来告御状。这,这是一场误会。”
“冯大人,本官并不认为这是一场误会。”
苏达开始反击,“本官在两个月前出任太子太傅时,就发现太子的部分书籍被人动过手脚,有人在故意窥探太子殿下看过的治国之论,后来本官查实,太子身边有一个书童近年来出手阔绰,常常出入烟柳之地。而太子生性俭朴,给书童等下人的赏银不多,想来定有人在背后花钱从这位书童处牟利,收集一些信息。本官顺着这条线,查询到这个书童曾在半年前某个赌坊赌博,掏出来的银元和普通银元不太一样,要重几克。而就在前几日,本官家中莫名多了几只老鼠,管家便找人将宅子上下全部清理了一番,发现有个小厮的枕头里面竟然藏了几枚和那书童手里面一模一样的银元。”
苏达逼近冯研,“本官看过的书自认算是不少,知道整个南国只有丰县产的银元比其他地方的都要重几克,巧的是,丰县可是冯大人管辖的地方,那儿的银元,冯大人曾上报过皇上,都只会在当地流通,不会出去的。”
冯研的头紧紧贴地,根本不敢抬起来看煊帝。
见冯研已放弃解释,苏达乘胜追击:“皇上,微臣自知家中有某些居心叵测之人放进来的‘老鼠’,也清楚太子身边一直被人安插了眼线,这才借着太子殿下要看那燕归来的作品一事布了个局,想要把幕后之人揪出来,今日,冯大人这是不打自招,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还请皇上明察。”
“冯研,你可知罪?”似乎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幕,煊帝都不想听冯研解释。
冯研保持刚才头着地的姿势,说话声有气无力:“臣自知说什么都无力回天,不得不认。臣的独子被苏大人砍头,由此对苏大人埋下仇恨,想借机会铲除他,这才做了糊涂事。但是臣绝对没有安插任何眼线在太子身边,还请皇上明察!臣是无辜的!”
“再怎么查你都不会是无辜。”煊帝嫌恶地瞪了冯研那肥腻的身躯,“你儿子做过的那些事你以为朕不知道吗?其中有多少事件你还参与过!朕一直念在你爹是朕当年老师之一才对你格外开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想到你不仅辜负了朕的仁慈,还妄想残害忠良!朕判你一个株连九族都难平心中之恨!”
一听株连九族这个词,冯研赶紧抬起头爬向煊帝:“皇上,求您开恩呀!微臣八十老母是无辜的,请您看在微臣和微臣的爹侍奉您多年的份上,饶了微臣的老母吧!皇上要杀要剐悉听遵命,还请皇上放过微臣家眷,留他们一条命!”
煊帝一脚踹开冯研,两边的侍卫将其拖开,肖公公命人堵住冯研的嘴,不许他再乱叫。
苏孟看着煊帝脚下两条腿一直扑棱的冯研,感觉像看到什么脏东西一样犯恶心。
“苏孟。”
煊帝突然叫了苏孟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