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们在临水的一个凉亭内摆放好了糕点和美酒之后,就被杨广下令退去,随行的侍卫、太监也一并离开。
这座人工造就的蓬莱仙山上,就只剩下了杨广一个人。
他从凉亭内走出,来到亭子一侧用布满精致花纹的石砖铺成的平台。平台的边缘处超出山体约有一米,扶着栏杆向下望,可以没有任何阻碍的看到清澈的湖水,与各种水生的花草,甚至可以看到许多锦鲤在花草的碧绿根茎之间游动。
凉风习习,夜色醉人,有薄雾缭绕,如云烟轻舞,映衬的湖上花草碧绿欲滴,明月初生之时,也仿佛受了这一阵薄雾的洗礼,变得格外皎洁明彻。
杨广亲身体验之后,也不得不感叹古人巧匠奇思,真的将这片山水营造出了一种众生想象中的仙家氛围。
就在这薄雾之间,祝玉妍悄无声息的来到了蓬莱山下,她借着雾气的遮掩和绝妙的身法,瞒过了所有侍卫的耳目,轻灵的足尖点着水面上的叶片,曼妙的如同一条墨色玉蛟,在蓬莱山最为陡峭的一面攀援而上。
杨广转身到凉亭内拿起了酒壶,一边往杯子里注入琥珀色的酒液,一边低声笑道:“贵客来了,何必隐藏行迹,明月朗朗当空,也该置身明处,才能真正体会月色之美。”
话语之间,杯中酒水注满,杨广端着酒杯站起来,一侧首,就看到一位下半张脸蒙着黑纱的美人空灵飘逸的掠过栏杆,落在平台上。
这个女人虽然戴着面纱,但一对秀眉斜插入鬓,双眸黑如点漆,极具神采,只在顾盼之间,似乎已可令任何男人情迷倾倒。配合她宛如无瑕白玉雕琢而成娇柔白哲的皮肤,谁能不生出惊艳的感觉。
这位阴癸派的掌门,应该已经是花甲之年,却分明如花盛之期,时刻散发着一种妖冶而不浪荡的魅力,更似乎隐含着一种高贵端庄之气,论气质之尊贵,与真正母仪天下的萧皇后相比,怕也是春兰秋菊各有擅场,难怪武林中人给她的外号是阴后。
“阴癸派,祝玉妍,见过陛下。”祝玉妍略欠身施礼。
杨广拿着酒杯品尝了一小口,叹道:“当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原来阴癸派的掌门、如今魔门八大高手的第一人,也不过如此。”
祝玉妍直起身来,神色中没有丝毫变化,传出的话音仍然温雅,道:“我不过蒲柳之姿,早有自知之明,世人言过其实也是常见。况且,陛下遍览天下三千美人,纵然真是天仙下凡,恐怕也无法给陛下惊艳了。”
“我说的并非容貌。”杨广摇头道。
祝玉妍恰到好处地表现出聆听的姿态,道:“愿闻其详。”
杨广捏着酒杯,又轻呡一口,侃侃而谈。“你们这一派名称中的阴癸二字,可视为女性的象征。而癸的另一层意义,通‘揆’,《史记》称‘癸之言揆也,言万物可揆度,故曰癸。’”
“由是可见,阴癸二字实含有身为女性而掌控天下的意思。”
祝玉妍神色古井无波,心中已经皱起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