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好记性,竟还记得我这等小宫女。不知姐姐独自一人在这儿,如此悲痛,所为何事呢?你我都是宫女,你若不见外,可与我说说,我实在是不忍心看你这副模样。”
玉屏听春秀这般说辞,想着平日里她们也没什么交际,即便是说说也无妨,便省略了好些事,只说自己与情郎再也无可能之话。
“只是如此吗?我怎么见姐姐似乎是在记恨着什么该死之人的模样呢?”
“这都被瞧出来了。还不是你们东宫来的那宫女,她一来,这儿所有好事都被她占了去。一个才刚刚来的宫女,居然敢对我指手画脚。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她生得那般好看,都是用来狐媚男人的。其实她心肠歹毒的很!说到她我就来气!”
玉屏双手握拳,在石凳上狠狠锤了两下,因为气愤,整个身子一颤一颤地动着。
春秀连忙将两只手放在她肩上轻轻拍着,“姐姐若是因为阿离如此生气,那就太不值当了。她本就是个私生女,无名无分,进宫之前,也只是相府的一个丫鬟罢了。不瞒你说,在东宫的时候,她凭着那一张狐媚脸,甚至都要爬到太子妃头上去!如今东宫没了她,大家伙都自在多了,只要看不见她,我们心里头就畅快。”
“姐姐倒是畅快了,如今她在这养心殿势头正盛,我们怕是要长期受她的煎熬了。”
“不知姐姐可曾听过这么一句话,盛极必衰。一个人在势头最盛的时候,最容易,我倒是有一法子,可能能帮得上你……”
“妹妹快说,你若真能帮得上我,让那个贱人离开这皇宫,日后在这皇宫里,妹妹让我做什么,我绝无二话!”
满眼通红的玉屏,此时只想着要南宫离离开这里,她是一刻都不想再见到她了。
春秀将嘴凑到玉屏的耳朵旁,嘀咕了好一会儿,玉屏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阴险的笑容。
“你为何要帮我?我与你无缘无故。”
“妹妹是看姐姐如此难受,实在看不下去了。我俩虽无缘无故,却有共同的仇敌,如此,还需要理由么?姐姐,你且先缓缓,妹妹先走了。”
“等等,你叫什么名字?”
“妹妹只是个小宫女,区区名字,不足挂齿,愿姐姐事事顺心,事事顺利。”
春秀离去之前,留给玉屏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容。玉屏没来得及琢磨,春秀已经没了人影。
“南宫离,这养心殿,有你没我,有我就不能有你!”玉屏狠狠咬着牙,眼前的一片嫣红似乎都变成了正燃烧着的火焰,往上窜着,直窜进她心窝。
玉屏对南宫离的痛恨,她是有所感知的,但此时的南宫离完全没有时间去想玉屏的事情。
一整日的,她就像个陀螺,转个不停。
皇上爱使唤她,她便只能随侍左右,这几日来,倒也见了些朝廷官员,那些朝廷官员大多都在宴席上见了她的模样,所以对她也算毕恭毕敬。
这一日,御书房里,皇上正与大臣商议事情,外边李总管悄悄进来,在皇上耳边说了两句什么,她便被李总管带走了。
不用猜也知道,定是那小皇子慕容羽又要找她。
“阿离姐姐!”慕容羽原本一脸阴翳,在看到阿离后,瞬间阴转晴,灿烂的笑容如一颗正缓缓融化的棉花糖,甜腻腻却又让人觉着这世间真美好。
与他一起同来的,是白莫寒。
白莫寒的身世,皇上已经了如指掌,他们只知道白莫寒早年丧父丧母,便成了个云游天下的侠士和商人。
这些年一直在京都经营一些商铺,加上与四皇子的交情颇深,所以皇上便放心让他做小皇子的武师。
最重要的是,自从那日起,慕容羽对白莫寒的态度一直都很好,因为崇拜他,所以慕容羽看着他的目光都不一般,那是闪烁着光芒的。
他看着慕容羽扑向南宫离,身子莫名一阵别扭,南宫离将慕容羽抱起转了几个圈,白莫寒差点就脱口而出,“放下,你这清瘦的身子如何承受得起这个几十斤孩子的重量。”
然而他什么都没说,只如玉树般站立在那儿,任凭风吹动他的长袍。
今日他换了一身纯白锦袍,缕缕长发随风而起,虽身上拿着的是一把木剑,但这完全掩盖不住他如仙人般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