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人跟着?”
“娘娘的意思是?得有人跟着?”
“不,且让她吧。如今她刚出事,太子满心满眼都是她,疼惜着呢,我们不能轻举妄动。”
“奴婢知道了。只是……她一个宫女,又不行采办之事,一个人出去能做什么呢?”
“本就是个在勾栏瓦肆中长大的野丫头,这东宫是关不住她的,就她那张脸,出去了,那些祸事自己都会找上她……”
南宫紫烟的眉眼里隐隐藏笑,那笑里的深意,身为她随嫁嬷嬷的静萍很快就会意了。
“娘娘,那阿离虽生了一张那样绝色的脸,可她却没有相匹配的福分。不像我们娘娘,不但容貌绝世,出身还这般高贵,如今您是太子妃,日后,您便是那权倾后宫的……”
“姑姑,我饿了。”
没等静萍说完,南宫紫烟便打断了她的话。静萍也就闭了嘴,退出去帮南宫紫烟准备用膳。
有些话,实在不适合天天挂在嘴边说。即便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可她却不是上官清雨,她不相信什么理所当然,她只相信自己争取来的东西才会踏实。
那慕容逸把她娶进来两年了,慕容逸何尝用看南宫离的眼神看过她。
她知道,在相府看到南宫离第一眼后,慕容逸便生了要将她要到手的念头。
南宫紫烟更知道自己拦不住,若真要拦着的话,她那贤惠的名声便要没了,所以她才主动帮慕容逸把南宫离接进东宫。
只是没想到,慕容逸对南宫离,似乎并不是男人对一个美丽女人的兴趣,而是心动,是爱慕……
她始终觉得是自己引狼入室了。
这东宫进了那么些女人,她都不曾觉得自己的地位会被撼动,唯独看着那南宫离,她那颗心却像是被吊在一根纤细的枯枝上头,摇摇欲坠。
南宫离这一趟出门,是想着要去采些草药,她娘亲以前为了让她多学些本领好护着自己,便也给她请了个大夫当老师,学了些草药的配制,
在东宫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把这门手艺给捡回来,可若是去采办,定会落人口舌,这一点,南宫离还是能想到的,如此便只能自己上山去采了。
行至一片树林,她才隐约记起,似乎上一世她也来过这儿……难道一切真的在冥冥中已经注定了?该发生的一定会发生?
上一世,在这小树林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想了许久,她才想起,好像,她在这儿救了个人来着……
树林深处,他手持着剑,那剑的顶端还滴着鲜红的血,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这个身着一身黑衣的男人,已然杀红了眼。
地上横着竖着都是尸体,但他没有杀全,还留了个回去传话的。
双眼反射着利剑的寒光,他死死盯着那个活口,那人浑身无力,趴在地上,声音里透露着极致的恐惧。
“堂……堂主……小的该死!请堂主赐我一死!”
“想死?你先把话传给二当家的,之后再死也不迟。你回去告诉他,这一次谋杀,我就当没发生过。若他还想要堂主的位子,你让他亲手来取我性命!滚!”
“遵命!堂主今日饶我一命!日后青云堂里,我这条贱命只认您一个堂主!绝不敢再生二心!”
“滚!”
那人立马消失在树林,带着堂主的话,回去向那个安排今日这次谋杀的副堂主复命去了。
被那人唤作堂主的男人突然想起什么。眉间紧蹙,目光比方才稍稍柔软了一些,却依然凌冽如寒冬。
远处的一个清瘦的身影出现在视线内。
果然,她还是出现了。
他立马举起剑在自己的腹部刺了一剑,鲜血直流,他也随即倒在地上。
南宫离今日穿着很是普通的衣裙,头发只随意梳了个最简单的发式,头顶除了一个玉簪之外,什么都没了。
偏偏这样的装束,在这林间奔跑起来,像极了那从天上落入凡尘的仙子。
男人上半身倚靠在树干上,一双眼落在南宫离身上便挪不动了。
南宫离远远地看着这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有些心慌。
上一世的确在这遇到个受了伤的男人,可这一世为何有这么多人在这躺着,这和上一世不一样啊。
走近了才看清,那些躺着的都是没了命的,好像只剩下那个倚靠在树干上的男人还在呼吸。
她来了……她又出现了。
这个曾经救过他的女人,如今又出现在他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