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三人便爬起来跟着陈漪泠走入岔路,一边走王镇邦就一边念叨:“如此一来,认为观测引起叠加态塌缩成确定态的哥本哈根诠释岂不是被证伪了……老林,你可是改变科学史的男人啊!”
还没等林望卿回应,陈漪泠就率先接话:“没那么夸张啦,以上种种都只是我的推测,并没有经过严格的数学推算,我也没那个能力。并且可以看出来,小林的能力十分不稳定,时有时无且不持久,并且无法确定到底能看到哪一条时间线,更无法主动施展。”
这条甬道本算宽坦,但是越往里走道路就越狭窄。众人走了大概三十米后,前方突然就没了路,两侧的石墙在前方聚拢合并,只留下一个黑黢黢的落地方孔,看样子也就狗能钻进去。
陈漪泠跪在地上,拿手电往孔洞里一照,发现这其实是个方形石砖管道,便招呼大家:“咱们就从这里钻进去,注意抬头看路,这管道并不是直线的。”
“我靠,又要钻洞?”王镇邦刚发了句牢骚,就发现陈漪泠已经跪在地上迅速钻了进去,林望卿也紧随其后。于是只能勉为其难地搓了搓鼻子,给一旁无声无臭的上杉裕贵使了个凌厉的眼神,意思是这次依然我先钻,但你他娘的要是再敢踹我的屁股,老子就一屁股把你丫的肠子给坐出来。
王镇邦笨拙地跪在地上试探了方孔的尺寸,好在这个洞比之前的门洞要宽一些,他钻进去也并不算太费力。
在这幽深狭长、悄然无声的管道中,四人像小狗一样跪着钻行。由于管道高度很低,又要抬头看路,所以头只能一直保持半翘不翘的姿势,很快脖子就酸了。虽然是夏天,但这里却十分冰凉,膝盖和手掌贴到地上只觉冷意袭人,四人不由得加快前进,不一会儿膝盖又被石砖表面的纹路硌得吃不消了。
身体上的折磨倒是小事,让林望卿尴尬不已的是,他的脸正对着陈漪泠撅起的臀部。透过半湿不干的紧身裤,他甚至连她内衣的轮廓都看得一清二楚,裤子被藤蔓划破的缝隙底下,白皙紧实的肌肤若隐若现、欲盖弥彰。
其实因为陈漪泠的国籍,林望卿内心深处对她多少还是有些抵触。但怎么说林望卿也是个荷尔蒙旺盛的小年轻,此时随着前方修长大腿的每一次挪动,都似乎有一根木椎在精准撞弹他的心弦,让他自觉心跳都紊乱了。手掌的温度虽然都被石砖地面吸跑,但前方飘来的少女体温却像一层层热浪,又把他撩拨得面红耳赤,身体陷入了冰火两重天之中。
这时,陈漪泠突然停止了爬行,说了句:“前方有冰。”
原来在前方的管道中,上方和两侧依然是石壁,但地面却变成了晶莹剔透的冰面,甚至还略微泛着绿光,把管道照得绿幽幽的。路面也变宽了一些,但也就是能让一人转身的程度,依然无法容纳两人并排前行。
犹豫了两秒之后,陈漪泠还是继续往前爬。手掌刚拍到冰面上,就感受到一阵寒气砭皮入骨,比刚才的石砖地面还冷得多。
林望卿爬过来后却停住了,手掌在冰面上摩挲着。
“这不是冰,是冰种翡翠。好玉极寒,而这里的冰种翡翠又是无色透明的,所以跟冰很像,但它表面没有冰那么光滑。”林望卿分析道。
陈漪泠转过身,点头赞同林望卿的说法,又用手敲了敲地面:“这玉确实价值连城,但财宝不是咱们的目的,还是不要贪恋了。根据质感和声音,这翡翠路面应该比较薄,不知能否承受四人的体重,大家还是小心为妙,尤其是小王。”
王镇邦一听立马不爽了:“得,因为肉多,我一路上都不受待见。钻个破洞已经吃尽了苦头,这会儿又怕我压碎地面,下次你们自个儿来,别叫我了!”
“你们难道不觉得,这透明翡翠的下面,有水在流动?”许久不吭声的上杉裕贵突然冒出这句话。
其余三人立马垂头仔细观察这透明路面,发现冰种翡翠下面确实有一圈圈泛着绿光的波纹在荡漾,甚至还有潺潺流水声传来,手摸到地上也能感受到水流轻微的冲击感。
可不出五秒,众人就发觉情况不对了,因为波纹变得越来越大,水流冲击感越来越明显,原本轻柔的水声也变得哗哗啦啦,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水里游动。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透明路面下掠过一道细长的黑影,由于管道又窄又昏暗,根本看不清黑影的全貌。紧接着又依次出现了多条黑影,纷纷从下面缓缓划过一个个大扇形。
众人才发现这些黑影约电线杆粗细,却跟一个成年人差不多长。每个黑影分成了好几截,关节之间能够弯曲,每一截上都密密麻麻地布满了倒刺,每一个倒刺都如铁锥般大小。
虽然只有一鳞半爪,但这显然是某个庞然大物的一条条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