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他对这些人是多有不屑的,而今时光长流,乱世难寻安宁,他终于也在这浮萍世事中,乱了心境,连同自己都变得有些陌生。
终归是他输了,输给了世人,输给了现实,也输没了最初的自己。
张了张嘴,白濯竟不知自己该如何接话,才发现,他从不了解她,却已同世人一般,用自己的心境去将她定性。
无论是从前对她的不屑,还是后来对她的不敬,归根结底,不还都是他对她自以为是的定义?
“只要本座还在位一日,便会是九幽浔,彼时如何,非此时能定。”
没有再多的话。
有时说再多的话,旁人都不会明白。
有些人懂你,无需解释,他终归会明白你的想法;而有些人他不明白,也不懂你,便永远也无法理解你的做法。
所以经年,她从不为此事而伤神。
九幽浔低头,垂眸,眼中有波涛汹涌,而无人知晓。
习惯了被伤害的人,早已不再试图挣扎,不是放弃了自己,只是从前拼命与天抗衡,试图改变结局,试图让自己回到正常的人生轨道。
可最后终于被残忍的现实磨平了当年那颗炽热的心,若热血不再沸腾,又如何所谓的满腔热血去继续奋斗?
所以呀,她不再做一个痴妄的人。
后来,面对世人的不解,她终于也能够平静的一笑而过之时,却再也没有扬起嘴角的权利。
而今,她只需记着她的身份,她的职责,便可。
“属下明白了……主子,早些歇着,属下便先告退了。”
九幽浔好似没有听见一般,因为有丝毫的反应,可白濯知道,她什么都明白。
而如今的她,沉默而冷酷无情的她,才最是可怕之人。
白濯不再多言,起身便朝门外走去,饶是他关上门的那一瞬间,九幽浔也未抬过头。
就好似,那个人,本就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