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怀英离去后,其余众人都相继告辞,那端木义见自己说错话,脸色有些微红,只得悻悻离去。
此时,辛赞也送他陪同那些人离开,见辛弃疾兄弟还在,遂又将辛无病介绍与那些老头子认识,辛无病只听到这些人名,刘岩老、王员外,施翰林、范县令、郭县令、郝县令等人,皆是以字号或官名称呼,辛无病更是一个不识,不过听得这些人的姓氏,却又与刚才同屋之人相同,猜想应是一家人。
辛无病只能躬身哑揖。
这些老头子微笑着跟辛无病打过招呼后,陆续离去。
此时辛家大厅中就只剩祖孙三人,辛赞有些疲倦的靠在交椅之上,不过满脸的欢喜,他看着辛弃疾兄弟,眼中尽是欣慰。
“祖翁,今日饮了不少酒,可有何不适。”辛弃疾见辛赞靠在椅子上,关心问道。
“无事,用过十二之药,已是精神了许多,坦夫,坦荡丈夫,嗯,此字不错,刘岩老倒是对你期望甚高,你可不能辜负呀。”辛赞笑道。
“是,孙儿谨记。”辛弃疾连忙起身躬身道。
“好了,今日你们也累了,早些休息,过几日该是去中都赶考了,无病,你也陪你兄长一起去吧,去长长见识,过两年,你也要去应试的,先熟悉一下也好。”辛赞站起来交代完后,就自行回屋休息了,
二人恭送辛赞离开后,辛弃疾见辛无病有些茫然,今日这些人辛无病该是一人不识,还得陪坐,于是笑笑道:“今日真是辛苦你了,对着一众不识之人,陪笑脸,不过这是哥哥及冠之日,这也是没办法之事。”
于是辛弃疾把今天最后留下那些人给辛无病再次细数了一遍,辛无病心中才大概了解。
刘瞻,刘岩老,是辛弃疾的老师,党怀英就不必多说,辛弃疾在信中都已介绍过,辛无病对他印象甚好。
王员外是王竞,礼部员外郎,王明杰、王明才之父,施宜生,翰林学士,其子施炳忠。
范邦彦,蔡州新息县令,范梓之父。
郝俊彦,昌邑县县令,郝氏兄弟,郝朝列与郝璘之父,郭长青,真定县令,郭长青与郝俊彦是翁婿关系,娶了郝俊彦之女。
以上这些人皆是辛赞挚友,有人甚至千里迢迢赶来道贺,不已身份而论,其后辈又与辛弃疾是同学,皆是拜在刘瞻门下的太学生,因此他们算是一个利益团体。
今日还有京中蔡松年,许霖等派人送来贺仪,金主宠臣近侍局使梁珫等人都有遣人前来贺喜。
至于蔡韵,辛弃疾对其过往也不甚了了,蔡韵自己所言,家中在故宋时遭变故,孑身一人,又不愿在金出仕,为生活所迫,沦为一名瓦舍说唱艺人。
蔡韵擅长诗词,算是辛弃疾的老师,而对辛弃疾的接济却是百般不受。
辛无病刚才闻得那首《石州慢》,顿时心中有些惆怅,不由得又想起了自己的父亲和从伯,他们都是些骨子里极有傲气之人,却又被现实逼得极为窘迫,但蔡韵是幸运的,至少他没有牵挂。
说起那端木义,辛弃疾的脸色有些古怪,此人家中是西京大同豪商,是修建大同华严寺的出资人之一,不知从哪里找到的关系,也拜在刘瞻门下,其常有粗鄙之举,惹得众人嫌弃,但其人对钱财之事极为舍得,与同门出行皆是其做东,让一帮同窗又离不开他。
端木义家中如此做,自是为了让他能有机会出仕做官。
辛无病顿时明白,原来这就是个暴发户的儿子,现在花钱想进入上流社会,结果闹了不少笑话。
两兄弟说着话,不觉得已夜深,遂各自回房歇息。
翌日,辛无病早早起来为祖父煎药,然后等祖父兄长一起早食,不多时,耿京夫妇前来辞行,说是要去寻王重阳等人,年底会去燕京。
送走耿京夫妇后,辛赞有公事去了衙门,辛弃疾的师兄弟王明杰兄弟和施炳忠联袂来访,邀其同游开封,辛无病自是跟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