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腊月,在屋里支上了火锅,甭问,过不了多久,屋里就是水雾缭绕。
宗珠儿的屋里就是这样,离地一米半,就到了云端了。宗珠儿心说,再洗一会儿,这被窝褥子的就该全湿透了,到时候孩子非得再受凉不可。
把何生抱出来,拿小毛毯裹住,放回到床上。
还真别说,何生再也不是一手捂胸一手护肚脐了,也挣扎着小手,来了个“投降式”。
看着这一锅汤料,宗珠儿觉得弃之可惜,便用手撩着水,往脸上涂抹几下。
“嘿,还真光滑了不少!”
宗珠儿喜上眉梢,“今儿个,我就好好打扮打扮。”挽了挽发髻,拿起白玉降魔杵,就往头上比划,“这玩意儿是簪子?死鬼,又骗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用袖子擦一擦铜镜,要仔细看看脸上的皱纹是否真的舒展。
这一看可不要紧,前文书说了,她看见一条大蟒正慢慢匍匐,向陶媛爬去。
宗珠儿惊慌失措,情急之下,她抓着白玉降魔杵,就扑到床上,向那大蟒狠狠刺去,顿时鲜血四溅。
脚底下一乱,还踢翻了铜盆,万幸盆里的水把下面的火苗浇灭,才没引起火灾来。
惊魂未定的宗珠儿抱起陶媛,连滚带爬,滚落到床下,回头再一瞧,哪儿有什么大蟒?只有胸前不断冒血的何生。
何生踢开了毛毯,赤裸着身体,胸前的床褥上是一大片血迹,带血的白玉降魔杵就丢在一旁。
宗珠儿把陶媛丢在床上,胡乱地抓起被褥,堵在何生的胸口,又用毛毯把何生裹住,抱在胸前,紧紧搂在怀中。
剩下的,就是大口大口地喘粗气,忘记了呼救,忘记了哭泣。
就在这个时候,陶双城推门而入,也立刻被眼前的景象惊呆。
“怎么了?”
宗珠儿满面惶恐,语无伦次,“我……杀了他……不小心,我不知道……”
陶双城抢步上前,扒开毛毯,就看到了满身血污的何生。顾不上细问,两手一探,就把何生裹进怀中,大踏步撞门而出。
一阵冷风吹来,宗珠儿这才打了一个冷战,“陶媛?陶媛!”疯了似的满床扒翻,只见陶媛就蜷缩在小襁褓中,酣眠未醒。
宗珠儿把陶媛紧紧搂抱在怀中,直勒得陶媛喘不过气来,“哇”地一声,陶媛哭出声来。宗珠儿这才缓过神来,放松了双臂,也跟着“哇”地放声痛哭。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就在刚才,吴老侠来找陶双城,说你小子也忒不厚道了,张口索要不成,就偷盗我的降魔杵,拿回来哄骗媳妇,还说是什么玉簪子,欺上瞒下的功夫倒是见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