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军路上,不时传来铁器碰撞的声音,月亮已经开始偏向西边。
士兵们很累,走路的速度,其实已经很快了,几乎是一路小跑,可这个速度,依然不足以保证队伍准时到达。
这时唐渊说,他要带着骑兵先走。
闻言,张努陷入思考,随后他问:“你打算怎么渡河?”
唐渊道:“按照平时训练教官说的那样,在舟筏上摆防箭阵型。”
张努皱眉道:“如果对方箭很密集,你们怎么办?”
唐渊道:“顺着河水向下飘,躲开最密集的箭。”
张努眉头皱得更紧了:“战马怎么渡河?”
唐渊道:“当然是跟着我们一起渡河。”
张努摇了摇头道:“要不还是我带队伍去吧。”
就凭张努这句话,唐渊心中对他的不满,仿佛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客观上讲,他是在支持唐渊骑兵先一步渡河的计划,不但没拖后腿,还主动请缨。
看来这位老将是那种对事不对人的人,雷厉风行敢作敢当的性格。可惜,他这种性格,并不适合在军官的团体里混。用唐渊的话说:没有后台,性子还太倔,官场上吃不开。只讲理而不讲情,得罪上司的情况迟早会发生。
抗上,军中大忌。
维上,军中大利,否则为什么有那么多人喜欢站队呢。当然,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的事也是有的,不过整体看来,还是一荣俱荣的时候多。
“不必了,你带兵经验比我丰富,把这群人交给你,我放心。”拍了拍老将的肩膀,“你就放心让我去闯,如果闯成功了,算我运气好,如果我死了,你就代替我继续前进。一定要完成拿下沾化的任务。”
“哎,小子,我还有话要说!”
“如果我不死,咱们以后说话的机会多着呢。”唐渊挑选了二十个人,纷纷跳上战马,看张努还有话要说,他一笑道:“打仗事,我说了算。”
话音未落,唐渊已经领着二十个人飞奔出去,头也不回地走了。他们把最好的装备也带走了。
张努在身后喊:“渡口有一些退役的老兵,去了之后,先听听他们的意见,别瞧不起那些老兵!”
“知道啦!”
纳兰信看着驴骡,对张努道:“张监军,现在咱们也不是特别着急了,要不您骑这个?”
张努看了看纳兰信,“谁告诉你不着急了?”
纳兰信不语。
张努看了看纳兰信,突然瞪眼道:“你这是瞧不起我吗?”
“哪敢啊”纳兰信气声说:“咱一个区区秘书郎,还敢拿监军大人开涮?”
“臭小子,少跟我阴阳怪气的。”张努扬了扬马鞭:“论走路,一般的年轻人赶不上我。看你是个书生,弱不禁风的,还是你骑吧。”
“哎呦,谢监军大人!”
“大家不要松懈,此时咱们应该更加快速度才是。他们二十个勇士,冒死渡河,是我们的榜样,咱们早一点过去,或许还能帮到他们。如若他们正在与敌军鏖战,咱们去了,才能决定胜利!”
张努看起来依然很着急,可纳兰信却不以为然。
唐渊在离开之前,与纳兰信沟通过。
纳兰信说:你这一步棋,走得一举两得。既不失战机,又能树立威信,妙哉。
唐渊让他少废话,说重点。
纳兰信说:“凭我对兀颜扎悍的了解,他就是一个莽夫,虽然身边有一个不错的副将纳坦浑,可副将到底是副将,很多时候是他照顾不过来的。主将一句话突然从嘴里喷出来,作为副将,总不能事实都反驳主将,否则那岂不是锵毛了?
我认为,兀颜扎悍不会再利津渡口布下太多人,最多不超过二十个男贾兵,而其他人,肯定都是一些汉人壮丁,甚至有可能是一些俘虏和奴隶。那帮人的战斗力,别说跟正规军比,就是你们这群新兵冲过去,保准一击即溃。
不过你们也别大意,虽然他们近距离作战肯定是不堪一击,可距离远的时候,箭矢是勇敢无畏的。你们多带些盾牌去,准不会错。”
一支轻骑兵,风驰电掣来到利津渡口,这里已经有几名民兵把守在这里,一名民兵百夫长看到了唐渊的旗帜,小跑着过来,行礼道:“是唐都尉吗?”
“是我,你们的竹筏准备得怎么样了?”
“回禀唐都尉,一切准备就绪。”
“盾牌准备了多少?”
“盾牌根据竹筏的数量配备,一个大竹筏,一次能承载二十个人,就准备十块竹盾。如若是重甲士兵,一次十五个人,准备八块足够了。”
唐渊拍了拍马脖子道:“一块竹筏,能乘几匹马?”
民兵百夫长一愣,顿了一下才道:“四匹马。”
才四匹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