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李波感觉自己被捏着的手掌骨几乎要碎裂开了，大喊道：“我说我说！你们尽管问！”

田鼠利落的松开手，从悠太身上蹭到的血渍，也有一部分转移在了李波的手上。

“那个，去我们房间说吧。”李波龇牙咧嘴的搓揉着自己的手掌，试图来缓解疼痛。

接待大厅穿过电梯间的后方就是一楼的三十个房间，104自然是在右边走廊的尽头，与二三楼的布局完全一致。

粒粒的表情看起来依旧不耐烦，但是李波突然变得收敛的态度让她也不敢太过放肆，只是在走到104前时，狠狠“哼”了一声。

“还不是装腔作势，老娘故意换的钥匙，也不见他们能拿我怎么样！”

粒粒刚一开门就进了套房里自己的房间，重重的将门甩上，将冯毅五人留在了客厅之中。

“进房了，好好说说吧。”

李波点点头，将原本开着的门窗全部关上，才坐在了椅子上，痛苦的开口道：“我知道在法律上，一般录音是没有法律效应的，希望各位不要害我。”

“当然，没有问题。”

四人齐齐的点头，让李波原本焦躁的表情安定了不少。

“好，你们有什么问题就问吧。”李波一只手不断的搓着另一只手，不知道是在缓解疼痛还是在缓解他内心的压力。

冯毅开门见山，“金慧是不是死了？”

“是。”李波没有犹豫和否认，直接肯定了这个事实，“当时，我们的车子突然熄火，怎么都启动不了，山路偏僻我们等了一段时间没有看到一个人，而在我们四人中会开车的又只有我一人，于是只好几个女生下去推车，想要把车推动打火。”

“来，抽根烟。”田鼠拿着桌上的打火机给对方点上了烟。

李波抽了一口烟，有些痛苦的神情终于缓解了不少，“谢谢...我们的运气还算好，三个女生竟然真的推动了一辆面包车，发动机重新跑了起来。大家那时候都很兴奋激动，天气又冷，我听到‘嘭’的关门声就以为她们都上车了，于是松开了刹车，油没给够，结果...”

说到这里，他明显陷入了当时的情境之中，眼睛里满是痛苦和内疚甚至还能看到当时天地间飘荡的茫茫白雪。

烟头的火星烧到他的手指，才使得他回过神，哽咽着继续说道：“当时在一个斜坡上，车打滑！车开始往后退了起来！我中邪了一般忘记拉手刹！很快！我们听到车尾传来沉闷一声！我清楚的感觉到车子从一个柔软的东西上碾了过去！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不合理，三个女孩子下车，上来两个，你们竟然完全不知道第三个还在车外？而且就算倒退也有时间缓冲点，金慧怎么可能一直站在车尾给你撞？”黄毛提出了疑点。

“啪啪啪！”李波狠狠甩了自己三个巴掌，“都怪我！我一直都知道她有严重贫血，当时天冷，推完车，她可能血压上不来导致失去视觉，以前也经常这样。所以，一般这种情况她都会蹲在地上缓解症状。”

“那人呢？为什么不报警求救？”

李波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声音拼命抖动，里面有着藏不住的胆怯和懦弱，“轮胎是从她头上碾过的...地上都是脑浆和血！我，好怕！我，是我压死她的，我不想坐牢！粒粒就和我说，把她丢到山下，到时候没有人找到她，冰天雪地，证据早就没有了！我，我害怕！所以就把她从车底拉出来，丢到了山下...”

冯毅提出了心里的疑问，“最后一个问题，她是几点死的？”

“大概，大概是十一点到十二点左右...”

时间点似乎不对，冯毅敏感的发现了这一点。通往平麻度假区只有山路唯一一条路，他们十一点在服务区遇到了大学生和年轻夫妇，那么台湾人应该提早遇到这些人才是，可是最后台湾人遇到的却是他们四人，这与李波的口述出现了违背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