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反手抱住苏茉,红着眼睛,哽着声音,“茉茉,我想见靳老师。”
苏茉最是心疼陆尔,不管什么事情是顺着,自然这件事也不例外。
她找来轮椅推着陆尔出了病房,转到另外一条通道里区,迎面看到医护人员推着一具遗体走来。
一开始陆尔并没想太多,只想着赶紧去看靳余生。
但身后的苏茉却突然停了下来。
她意识到什么。
噌地从轮椅上站了起来,腿被水泥板压伤,原本包扎得严实,只要不剧烈行走,按理不会有问题。
偏偏……
陆尔心切地奔向遗体,伤口裂开,血水溢出,浸透了纱布。
每一步走起来都十分艰难,身子像是失去了重心一样,歪歪斜斜。
医护人员见她过来,停下了推车的动作。
陆尔费了老劲儿终于走到推车面前,眼睛红得就像兔子一样,抖着手伸过去要掀开盖在遗体上面的白布……
就这时,苏茉将人拉了回去。
陆尔流着泪挣扎,“茉茉,放开我吧,我想见靳老师……靳老师最后一面。”
苏茉抱住陆尔,轻轻地拍着她后背,“尔尔,你这是做什么呀?那个不是靳老师。”
陆尔:“……”
“不是靳老师,靳老师不住这层楼,”苏茉抱歉地道,“刚儿我才突然想起。”
陆尔的眸光死灰复燃,但还是心翼翼地问道:“茉茉没有骗我?”
“没有骗你。”苏茉真是拿她没有办法。
冷血冷肺挺好一孩子,遇事向来从容不迫,只有靳余生才会让她乱了阵脚。
男人成了她唯一的软肋。
“我们先回去包扎伤口,等下我就带你上楼。”
晚上的时候,陆尔终于见到了靳余生。
他擅很重,头上身上都裹着纱布,幸得脸色还不错的样子。
陆尔坐在床边守着他,眼睛和鼻头通红,但她没有哭,仍是笑眯眯地望着靳余生,软乎乎地跟他着话:“靳老师,我知道你很累,很想睡觉对不对?没关系,你就好好睡一觉,但一定要醒知道吗?我在这儿等着你。”
靳余生没有任何回应。
陆尔也不着急,她继续笑着道:“手术已经安排好了,我有乖乖听话哦,你睡好就快快醒来,我们马上结婚好不好?”
“对了,还有雪的手术,我已经服她了,”陆尔调皮地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地点头靳余生的眉头,而后细细地描绘着他的眉形,高挺的鼻子,淡薄的唇瓣……“等你醒来就能见到你的六妹妹了,靳老师是不是很高兴呀?”
……
陆尔一个人了很久很久的话,虽然看起来有些可怜,但她乐此不疲。
直至有人敲门。
她起身去开门,是乔安跟靳晚雪。
陆尔回头望了眼靳余生,“靳老师,你乖乖哦,我马上回来。”
一瘸一拐地走出病房,坐到廊上的长椅上。
靳晚雪从乔安怀里跳到陆尔的肩上,用爪子摸了摸她的发顶,安慰道:“尔尔不要伤心了,靳余生一定没事的。”
陆尔捞过靳晚雪抱进怀里,脸埋进她软软的绒毛里,“我没有伤心,交给你们的事情,现在什么情况了?”
靳晚雪下意识地看向乔安。
陆尔跟着抬起头,眼巴巴地望着他,“乔安哥哥,顾老师找到了吗?”
“那个……”乔安吞吞吐吐,根本不敢看陆尔的眼睛,“那个找到了。”
“顾老师没事儿对吗?”顾矜为她做了那么多事,就算陆尔再怎么铁石心肠,也早就被他感动融化了,所以自然是盼着他好。
即便看乔安现在的样子,想来不会是什么好结果。